“而且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阿芙，我知道你所有的癖好，愿意接纳你的脾气，即便是床事，我也有足够的自信能比他更让你快乐，阿芙你没有理由喜欢他。”

是的呢，他很了解她，他所有的自信都来源于他那庞大的实验数据，嘴巴可以撒谎，数据却不会骗人，可是相处这么久，他从来没有想过舍弃那些数据用心来接近她。

宫芙敢笃定这一辈子不管爱上谁都不可能爱上琉司，她要的是炙热真挚的爱，而不是一份靠作弊递交来的满分答卷。

——倘若真的以她的感情为卷的话，他永远都是感情里的不及格差生！

“别啰嗦，感情不是相互了解就会产生，如果你真的爱我，想办法把艾声记在我的名下，我要他。”

琉司彻底绝望，以至于他比平常看上去更冷静，他寂静地凝望宫芙，良久缓缓说道：“阿芙，如果你不想让我做你的爱人，希望我重拾主人的身份，那么我也会行使我作为主人的权利，我想我不该给你那么多自由。”

闻言，宫芙红唇一弯，眉眼间满是嘲讽，“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吗，很早就想这么对我说了对不对，我宁愿你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也不想看你虚伪的温柔的嘴脸。”

琉司神色冷然，“阿芙，你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

琉司走了以后，宫芙转身进诊所，艾声说是要整理患者档案，其实在沙发上坐着发呆，一双白瞳神光涣散着，直到她进来，才恢复勃勃生机，拔高音调唤了她一声：

“宫医生。”

眼下，宫芙情绪很糟糕，不想理人，包括这个向来讨喜的粉色电子人，她沉默地走到办公桌前，打开脑机，打算继续学习古董机械修复技术，以平复自己的情绪，却被艾声按住了手背，艾声认真地凝视她说：

“宫医生，出去一天很累了，先休息一下吧，一切留到明天再做。”

宫芙甚至没有力气挣开艾声的手，眼皮子抬也懒得抬，冷淡地命令了一句，“放手。”

艾声一下子把手放开，面色很是踌躇，咬了好几次嘴巴，才说：“宫医生，你真的想要我做你的床伴吗？我……我有点脏。”

“没关系，我不介意，而且我是骗他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宫芙面无表情如机械。

“好吧。”艾声的语气听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那位先生是你的主人吗？”

宫芙禁止谈论这个话题，“别聊他。”

从前宫芙对琉司只是中等的讨厌，现在已经是重度的讨厌，她殷切地盼望琉司回E·A·S的路上赶紧撞车死掉，不要再有机会来她跟前扮演款款情深。

不过，艾声有时候很听话，有时却不那么听话，他半跪在宫芙的跟前，虔诚得像个骑士：“宫医生，能告诉你和那位先生吵架的缘由吗？也许我能帮得上忙，我想宫医生不要再生气。”

宫芙极度烦躁，“密钥，他不肯给我我的密钥。”

艾声一怔，“宫医生是想做无主电子人吗？可是做无主电子人是一件很麻烦且很艰难的事情。”

是，所有人都知道无主电子人很容易变成破铜烂铁，但是那又怎样，自由诞生尊严，尊严支撑信念，没有信念的人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所以自由的选择权必须握在自己手上。

“笼中鸟，舍中犬，哪一个更符合拿不到密钥的电子人？艾声，我不会做被任何人圈/禁的玩物。”宫芙俯视着艾声，“只有确定我足够自由，我才能够大胆的选择，否则我不知道我的选择会为我带来什么，是被送到E.R拆解，还是被转手让给他人，祈求别人的真心恒固，是这个世界最愚蠢的事。”

艾声彻底明白了，“宫医生，你知道无限猴子定理吗，把一只猴子放在无限的时间里敲击打字机，以敲出律法全集，实际可能性为0。”

“但只要一直努力尝试，在数学上就会有概率实现，所以我们可以来尝试破解密钥，哪怕用最笨的办法，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尝试，也有可能在某一天奇迹般破解，我可以一直陪着你尝试，宫医生。”

粉发电子人的眼睛太过于真诚，以至于宫芙感觉自己受到了来自灵魂的抚慰，宫芙逐渐平静了下来，她不想尝试这个什么无限猴子定理，实在过于浪费时间，她做出一条重要决定：

“我要尽快修好云诺，让他帮我避开E.P部的耳目，寻找达芬奇的下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达芬奇，然后和他做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