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什么去!”刑尽姝喊住她,“我和他爸都没办法,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大家都知道袁起是一片好心,也知道她的做法从来都稳妥,于是竟无一人敢拦她。
袁家不从军,从政。
为了嫁给赵原诘,袁起多年前就和家里断了情分,甚至献祭了部分法力来偿还父母的养育之恩。
但她和唯一的舅舅还有联系。
“尽我所能吧。”舅舅叹了口气,这个倔强的侄女可能这辈子就这么一次求他,“你没事也回家看看……你母亲很想你。”
袁起一瞬间流下眼泪。
她又何尝不是呢?
思念是一场海啸,而袁起从来都是一个有了想法就会兑现的人。
舅舅能做的只是亲自出面维护,到时家那边说和,给陈熣争的名声取得清明。
时家马上达成了共识。
但时慑盛明确表示:“我们只是义务到东区补给药物,你们这是故意伤人。”
至于屋外大人怎么说的时瑜知不知道,他看着一旁忙碌的小北极狐端茶倒水伺候自己。
“哥哥,你好了吗?”小北极狐问。
时瑜知翻了个白眼,“屁事没有。你也别装模作样的了,父亲不会看到的。”
时慑盛只给了大儿子一个任务:装病。
至于小儿子,他还不知道那小北极狐是怎么逃学跑去救自己哥哥的。
俩小狐狸同父异母,而屋外的老狐狸可是坐地起价,把时瑜知的伤越说越惨。
当然,时家没必要卖惨,只是时慑盛看角落里站着的刑睿不顺眼故意膈应他的。
“太好了,你活着。”祁竽烁牵着沈醉生的手翻进时瑜知的大卧室,毫不客气地上了时瑜知的床,然后坐在病患身上。
“滚下去!”时瑜知给了祁竽烁一巴掌,恶狠狠道:“一个两个都想我死对吧?”
大少爷的话不是空穴来风,祁竽烁就是个双标怪,对沈醉生有对温柔对时瑜知就有多不客气,时瑜知都要怀疑祁竽烁是不是拿自己当代偿了。
至于平时,祁竽烁是不敢动手动脚的,这不是趁人病要人命。
“哥哥,我不想。”小北极狐抱住了他,银灰色的眼睛泪汪汪看着自己的哥哥。
“时瑜知,珍惜当下。”沈醉生头一回苦口婆心地劝道,“有个弟弟很好。”
“你喜欢你带走。”时瑜知翻了个白眼,平日里的矜持高贵全被面前的熟人打翻,“还有那个祁竽烁,你也!马上!带走!”
沈醉生有个姐姐,祁竽烁是独子,他也是一脸羡慕,只是看起来更像是装的,“你都不知道我这种独生子有多寂寞,一想到那么大一片海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玩……”
时瑜知算是弄懂了,祁大公子如此大费周章就是邀请他到祁家海域那边玩的。
他一直觉得牵手这个动作很奇怪,前面看祁竽烁笑嘻嘻地牵面无表情的沈醉生起飞,一旁又看着可怜的小北极狐小心翼翼地牵自己的指尖……
造孽啊!
年纪小,体力还差,没多久时瑜知就又当爹又当妈地把撒娇的弟弟抱起来。
“怎么跟个女孩似的?”时瑜知不理解,他小时候可不这样,抱着的小北极狐也是他一手带大的,怎么会差那么多?
“女孩怎么了?”祁竽烁推了他一把,作势要把人怀里的小孩抢过来,“哥哥抱……”
沈醉生没眼看:逮着时瑜知犯贱貌似是祁竽烁与生俱来的爱好。
也不怪当初时瑜知那样算计他……
解之雨点头让儿子去玩后,下一秒就去了摘青岛,只是半天也等不到袁起回来。
“你别急……袁起……没事。”白霁有气无力地拉着她,眼里似乎还流连着泪花。
解之雨看白霁也是我见犹怜,帮人撩开被冷汗黏在双颊上的发丝,时间久了就像胶水一样,即便动作轻柔,白霁还是不可避免地闷哼了一声,眼睛被迫睁开。
白霁确实好看,不像袁起的英俊伶俐,可能是长期生活在海里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水灵灵的,也别有一番滋味。
解之雨好像理解刑睿了。
是对爱人守护的那种理解,并不是对朋友背信弃义的那种理解。
当年解之雨最喜欢发誓,拉着他们几人围了一个圈,每人一件贴身物品放在祭坛。
“无论如何,绝不出卖彼此!”解之雨是这样喊的,大家也手拉手完成了仪式。
可能是誓言不够毒,她是眼睁睁看着刑睿抛弃袁起的。
袁起说:“我们不是出卖对方……朋友没有办法成为恋人,我不愿意放弃赵原诘。”
现在看两个有婚约的朋友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解之雨除了欣慰和祝福又能怎样呢?
祁北秋很爱她,她能感觉到;她同样深爱自己的丈夫,他们感情一直都很好。
这样也让她相信婚姻的美好,愿意诚挚地祝福,哪怕自己不理解的每一对新人。
“那你怎么办啊?”解之雨问床上的人,“听说你为刑睿放弃了很多……现在你看起来很虚弱,要不我去给你找个好医生吧。”
白霁再次醒来已经好了很多,面前的医生很专业,只是白霁从未见过。
“很厉害的,绯医生。”解之雨介绍。
“医生你好。谢谢你。”白霁微笑,虚弱地望向两人,“你们是怎样认识的?”
“酒吧!”
“赌场!”
两人同时尴尬。
“我们是朋友……”解之雨打着哈哈道,摸了摸白霁的额头,“好了很多!绯大夫真是妙手回春啊!”
“我是消防员!”绯医生笑笑,提出来的名片上确实显示着消防员的身份。
“不愧是消防员。”解之雨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六边形战士!”
“真厉害。”白霁附和。
她知道自己病得很重,这次解之雨帮忙叫来的医生出乎了三人的意料。
“我以为你叫我出来玩。”绯医生边收拾工具准备离开边说,“又要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