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风无行仰视那小山般的高大身影,又有点管不住嘴,笑眯眯说:“你爹操纵傀儡来给我疗伤,和他自己亲自给我疗伤没任何区别,对不?”
“区别?”嘤嘤认真的想了想,“我爹说他不喜欢碰脏东西,用傀儡就可以不用亲手碰到你,这算区别吗?”
风无行:“……”
“船上任何傀儡你都可以把他们当做单一的个体,不管他们做什么都只是我爹注入的一道意念,一般我爹自己都不会记得那些东西,除非有特别需要关注的人,可是几乎没有,不然你就会经常看到无数个我爹在拉船,擦甲板,爬玄塔。”
嘤嘤自顾自描述着一些恐怖的场面。
风无行:.......
陆净把盘子递到他面前。
默默从傀儡那里拿过碧涧豆儿糕,风无行塞一块在嘴里,大口咀嚼起来。
“好吃吗?”嘤嘤的眼珠子问。
“挺好吃,就是有点噎,有茶就好了。”风无行吃太快被噎得翻了个白眼,正用力锤着胸口抱怨着。
“不过........”风无行眼尾一夹,呵呵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傀儡陆净问。
“好吃啊。”风无行朝陆净露出个标准八颗牙微笑,心中想的却是,船上能吃的应该只有这糕点,那种人不可能因为上次我偷偷看了糕点一眼就记下来,“比上次待遇好了点哦。”
风无行甚至连盘底的渣都捏起来吃干净,吮着手指,问嘤嘤的眼珠,“我们接下里要去哪里?”
“直接到南寮国芈都,找个没人地方下去。”那道声音很浑厚,可依旧能清晰感受到背后之人的冷淡。
“哦哦,挺好的。”哎,果然,没有欧阳曼月,活阎王只会选择最直接简单的途径,风无行对到达之后会遇到什么突然有些担心。
“爹!”眼球欣喜,对着站在一旁的傀儡说,“刚才风哥哥说他非常喜欢我,想继续跟在我身边,爹,你先带着他,等我好了再给我,好不好?”
“呃.........”风无行伸出去的手指顿住在半空,想要截断话题已经来不及。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想你跟你爹说,是你舍不得我,想要留下我的?你现在举报我,我不得到海里去游泳吗?
风无行只得硬起头皮,等着被大块头拎出去丢海里,没成想,傀儡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往外走。
“你等等,我有话要说。”风无行赶紧站起来,大步追出去,本是赶着去亡羊补牢,一路就追进去玄塔内。
这次跟着傀儡一起,风无行没有陷入幻境。
*
桃花树下,俊美的男人坐于榻上,随着指尖翻页的动作,玉书页清脆的撞击声令周围的一切庄严而宁和。
“来了。”
风无行眉头一皱,刚就像是自己想要进来的,与被嘤嘤控制的感觉全然不同。
竟然连思想都能控制?
一股寒意从风无行心中滋生,尤其是注意到樊狰脖颈处整齐的牙印……
“坐。”樊狰放下书。
看到地上一蛄蛹一蛄蛹爬向自己的草皮,风无行眼皮抽抽,四肢绷带下的伤突然特别的疼,赶忙道:“哎,不必不必,给我张椅子就好。”
他的提议没有收到任何反馈,眼前的樊狰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比傀儡还像傀儡。
风无行只得举起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臂,赔上笑脸,“刑者大人,实在是我身上刚脱层草皮,看不得这东西。”
地上的草皮闻言,绿幽幽的草瞬间都枯黄蔫掉。
“咔”,樊狰合上书,“不要叫我刑者大人。”
风无行思忖一会,有些不确定,“不然……我叫你阿狰?”
在被对方的目光射穿之前,风无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先讪笑,“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咳咳,我该称呼大人您什么好呢?”
樊狰冷淡:“你不是一直叫活阎王?”
风无行表情微僵,“呵呵,没有没有,我哪里敢啊。”
樊狰:“就这么叫吧。”
风无行:小老弟,我很欣赏你哦。
风无行此刻注意到樊狰看的不是上次的《祭仪禁术》,变成一本由白玉片制成的书册。
这书好像在哪里见过。
樊狰察觉到他的视线,指尖一点手中的书封,“苍书,里面记录两百年的功德。”
是被山岳石像捧在手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