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我,说出了那么一大段话,却没得到预想中的回应,反而是拳脚相加的痛楚让人清醒,让人意识到单方面的无力。
“那不一样!”
爸吼着,他的眼里不知什么时候涌出泪水,手上的力度却不减,好像真的要我赔命给他。“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迫于家庭压力的分手和不幸福,即使多少年之后还是遗憾还是后悔。人生走了这么长的路,才能遇到的这个人,即使是死也不能够放弃吧。爸,你真的想要我跟你一样吗?!”
脸上像被人用热水烫过一样,落到地上一点两点,朦胧到眼里,紧接着什么都看不见。
我摸索着反抗对面的扼制,无论是踢过来的还是一拳砸过来的,直到身上哪处都变得麻木,变得已经难以感受到肢体的存在。
“姬满,我从没想过你居然会这样叛逆,你说,是不是姬清把你教坏的,你说啊!”
爸双手掐着我的脖子,疯狂摇晃着。
“呵。”
而我说不出话了,只会本能地拒绝,
早已看不见爸的样子,我嗅到一股难闻的铁锈味,感受着浑身的血周转一圈,却在脖颈中无奈打转,传到耳朵里的声音也慢慢变小。我想可能是因为被掐得窒息,所以听不清。
要不然还是算了?
那样悲观的念头在我脑海一闪而过。
窒息般的黑暗逐渐爬上眼前,一点一点吞噬掉能看见的所有光。
我打不过一个成年男子,也没办法反抗这一切,之前的逞强全是一时的鲁莽,能给的能做到的其实全都做不到。
做不到。
我没办法。
“姬成华!”
“成华——”
耳鸣一样的眩晕下,短暂失神。
我忽然又能听见徐阿姨的哭声,听见电子钟缓缓播报着此时的整点,听见今夜小雨淅淅沥沥,听见门外叽叽喳喳的蝉鸣此起彼伏,听见姐姐不断呼喊我的名字。
不断,不断。
身上隐隐作痛,貌似在提醒什么。
结束了吗?
好像是……
我失去了最后一点的清醒。
“哔——”
一阵刺耳的声音吵醒了我。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和一堆莫名其妙的仪器,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正想要起来,痛却让我没办法翻身。
“别动,你身上很多瘀伤,医生都给你包扎好了,所幸你身上被打到的都是肉而不是骨头啥的,只需要静养十多天就可以出院。”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手上端着个盒子,见我一脸莫名,微笑着解答我没开口问的疑惑:“忘说了,我是这阵子专门负责照顾你起居的人,你可以叫我小李。”
小李走过来,放下盒子便开始对我周边仪器进行检查,样子很是熟练。
“那个……咳咳!”可能是太久没说话,我嗓子有些堵住,一连咳了好几声才停下,“咳咳……那个,我想问问你见到过我姐姐吗?”
“你姐姐?”小李疑惑,“我好像没见过。我想想啊,你到医院好些天了,昏着的这三天都是一个妇女来看你的,日常就陪你下午几个小时才走。那个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