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您十点后就不下楼了我们就关灯了……”
“对不起我不是在怪您,就是有看到我朋友吗?”
“我在这,去找了几本书。”原野很快地回到了有些焦急的陆禧洲身边,“怎么啦?怕我偷偷打车回家?”
“不是,你要什么叫我给你拿就好。”陆禧洲回避着眼神脸变得有些微红,他很快拉着原野的手腕把他牵回了房间。
到了房间之后,陆禧洲开始了一整套睡前流程。关上房门上锁,衣柜全部合拢,所有窗子关紧上锁,窗帘拉上严丝合缝。他做完了这些才回到床上,“我也看一会儿。”找了找,拿起了一本最催眠的哲学书。
原野找到了一本很有意思的小说,在琥珀色般的黄沙里,一栋像被烧焦的黑色房子里有一个被烧焦的英国病人。他只有眼睛能动,看着宛如森林景象的墙壁壁纸讲着自己为什么受伤的故事。
“休息吧,我关灯了。”
“嗯。”看来今天这个故事是看不完了。
“那个,”原野指了指天花板边缘的监控,“不关掉吗?”
“哦,那个一般也没人会看的,我找找插头在哪。”
“反正今天有你陪我,关掉也没关系。”
“所以…以前真的有人溜进来过?”
“……”
在被陆禧洲刻意去忘记具体年龄具体季节的夜晚那件事还是很清晰。从他小时候的某一刻开始,父母的工作变得很忙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他开始学着适应这样的日子,虽然还很小很多都不懂但是已经知道哭闹也没有什么用。
他在二楼放游戏机的房间玩到了很晚,直接就躺在地毯上睡着了。窗户没有关紧,有大风拍打窗户的声音,他在迷糊中看到了人形的黑影。
“我当时被吓住了,一动都不敢动。我没有叫出声他们手里拿着东西,有两个人……他们进来后发现了我凑到了我的面前……应该是想看我醒没醒……”
趁安保疏忽溜进来的小偷离开了房间开始在外面翻着东西,当时只有几岁的陆禧洲感到恐惧只想给妈妈打电话,他很想哭但他逼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他希望家里其他的人能马上发现这件事情但他们都睡熟了只有自己醒着。在这段想要刻意忘记的记忆里他很快作出反应一边拨通了警察的电话用稚嫩和颤抖的声音说着,一边跑去想锁上房间门来保护自己。
然后在记忆里突然大声吵了起来,灯全都被打开了,刺眼的光亮让他眼前白茫茫一片。门只差一点就能被锁上可还是被踢开了,所有人都涌进了这个房间。
小偷抓住他把他架了起来,双脚脱离了地面,根本就不高的高度感受到了晕眩。银色有刺眼反光的刀刃一点点地靠近脖子,像用锯子锯木头一样锯着脖子前只有几毫米距离的空气。变化发生的很突然,虽然陈叔他们在尽量控制局面但他还是被吓住了,明明很吵却听不到具体的说话声只要耳朵在轰鸣。
在晕倒前想的是幸好是自己,幸好父母不在这个危险的境地里。在那个分离焦虑,父母晚上晚回家几分钟就会哭着以为他们可能死掉的年纪里他经历了这个晚上。
“当时真的很吓人,我还以为我的脖子在流血但其实只是眼泪滑下来了而已。之后就…这样啦,安装些铁栏杆,监控什么的……”
原野听着他悲伤的叙事感到心疼,“需要吗?我可以抱你吗?”
“……?可……咳,可以。”陆禧洲有些紧张和机械地靠近了身旁的人微微调整姿势等待着,很快一个温暖的身体靠近了,很标准的安慰人的拥抱隔着被子,“又隔着被子啊……”
“别乱动,别让我不舒服。”原野听着他的抱怨轻笑了一声,搂紧的双手伸了出来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柔顺的头发和气息挠着脖子,心跳,呼吸起伏都能感觉到。
“哦。”这样也挺好的。
“其实我没有很难过,毕竟都很久以前的事了。”
“嗯,你就当我不抱着什么睡不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