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话音甫落,热烈的掌声如潮水般涌起,夏子汀就在这满堂喝彩中,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后台缓缓走出。他眉眼上挑,恰似灵动的梭子,透着几分不羁与潇洒;身着一袭华丽花衣,色彩斑斓却不失高雅,手中握着一把精致折扇,轻轻摇曳间,尽显风流。
他的笑容,恰似春日里最甜美的蜜糖,暖融融的,仿佛带着和煦的春风,盈盈而来,瞬间驱散了现场的丝丝拘谨。待他行至台池中央,手腕轻抬,折扇“唰”地一挥,犹如孔雀华丽开屏,儒雅气质展露无遗。他微微扬起下巴,声音清朗而自信:“众位才子佳人,承蒙各位赏脸,本公子的小铺方能生意兴隆。在此,我向大家深鞠一躬,以表感激!”言罢,他深深躬身,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夏子汀直起身,目光扫视全场,继续说道:“今日,本公子要出一道别出心裁的题目。只要你们能出题难倒我,便是赢家!有意者,尽可上台,我随时恭候!”那声音里,满是笃定,仿佛世间难题在他面前皆如蝼蚁,不足为惧。
这夏子汀,年纪轻轻便已声名远扬,是瑞安城首屈一指的商人。他以“精”与“肆”闻名遐迩。所谓“精”,便是他行事极为精明,无利不起早,却又总能无往而不利,令天下商贾皆对他钦佩有加。而“肆”,则是说他生性风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处处留情,引得无数女子为他倾心。
此时,白鸽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夏子汀,心中满是好奇:如此出众的公子,是否已成家立业?若未成亲,又究竟谁能有幸成为他的良配呢?
正想着,她忽然听到身旁参赛者们议论纷纷,这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只见黎曦月比她还要激动,双眸含情脉脉,娇羞无比,直直地盯着夏子汀,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白鸽见状,心中不禁暗自感叹:看来黎曦月对夏子汀的兴趣着实不小啊!
白鸽忍不住“扑哧”一笑,调侃道:“黎才女意会啦!”她瞧着黎曦月那想看又羞于启齿的模样,只觉十分有趣。
听到白鸽的话,夏子汀好奇地朝这边走来,恭敬地对黎曦月说道:“黎才女若有题目,尽管道来便是!”说话间,他不经意地多看了白鸽两眼,只觉这个赤脚女子别具一格,身上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白鸽却并未留意到夏子汀的眼神,只是一心关注着黎曦月的反应。
黎曦月这才如梦初醒,心中暗自诧异: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夏公子就走到自己面前了!不过,她毕竟是大家闺秀,表现得极为得体,含羞一笑,谦逊地说:“夏公子文武双全,小女子才疏学浅,还望公子莫要取笑!”
夏子汀连忙摆手,诚恳道:“哪里哪里,黎才女请出题吧!”
白鸽这时才猛然想起,刚才似乎并未有人出题。她满脸疑惑地问道:“等等,刚才出题了吗?”想来是自己方才被夏子汀的风采吸引,整个人都沉浸其中,身体仿佛自动调成了“静音模式”,竟没能像黎曦月那样及时接收到夏子汀的信息。
黎曦月瞥了白鸽一眼,心中暗想:这丫头定是被夏公子的相貌迷住了,想必夏公子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她鄙夷地说道:“文盲一只,你知道也是无用!”
“一只?”白鸽听后,觉得有些好笑,这是在暗讽她是一只鸟吗?
突然,她意识到黎曦月可能认得自己。白鸽眼珠一转,试探着说道:“文盲若是一只,那才女便是一头!一头猪、一头奶牛……一只白鸽!哈哈!”她故意用“一头”来形容黎曦月,毕竟“一头”听起来可比“一只”难听多了。
夏子汀心中觉得好笑,却佯装未闻两人言下之意,转向白鸽道:“敢问这位美人如何称呼,令尊是谁?”夏子汀向来不是信口开河之人,方才他称黎曦月为才女,此刻也不好称白鸽为小姐或姑娘,这称呼必定要与黎曦月平起平坐。可如今又不能说白鸽是才女,毕竟方才才女都被说成“一头”了,便只好昧着良心称其为美人了。
就凭这一声“美人”,白鸽豪迈地回答:“小女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鸽是也!至于令尊……英雄不问出处!”她心中暗想,家住何处哪能随便说呢!万一被心怀不轨之人盯上,那可如何是好?而且,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家住址啊!
“白鸽,”夏子汀声音格外亲切,“便是会飞的信鸽吗?”
“不错。”
夏子汀追问道:“可有何取意?”
白鸽瞧见黎曦月脸色阴晴不定,随口编道:“和平之意!”
话音刚落,夏子汀连声赞道:“好名字,好寓意……”巧的是,他的“汀”字,亦是取自“平”之意。
“既是才女,便同参赛吧!”黎曦月见夏子汀如此赞赏白鸽,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嫉妒,气得脸色都变了。不过,她很快调整好心态,打算让白鸽在比赛中出丑。在她看来,一个不识字的白鸽,怎么可能想得出什么有水平的题目呢?于是,她皮笑肉不笑地对白鸽解释了比赛规则,然后转向夏子汀,温言说道:“夏公子,小女先出题了。”
夏子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黎曦月可以开始出题。黎曦月执笔,在纸上缓缓写道:
“雨戏青荷甚是欢,风拂衣袂婉中狂。”
且不说黎曦月这题能否难住夏子汀,她本就不愿出题去为难夏子汀。若是她难住了夏子汀,又能如何?若是难不住,也不过是几匹布的输赢,还不如作上半首诗,留下半首让夏子汀来填,流传于世,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
题毕,夏子汀当即提笔挥毫,一气呵成。白鸽虽学过笔法,却对那些字并不认识,只能由衷赞叹道:“好字!”
黎曦月微微一笑,挑衅道:“既是好字,你能否读出其中的深意呢?”
白鸽一愣,随即反唇相讥:“我为何要告诉你,莫不是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