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不稳,云筱狼狈落地。
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难怪,难怪她在听到阿洛的全名时有些熟悉,原来阿洛就是跟谢云帆订婚的青云宗大师姐。
青云宗那些弟子,都听从阿洛的吩咐,她早该想到的。
已牵扯到宗门,方知洛不得不上前驳斥:“华道友慎言,谢师叔只是怀疑,并无确凿证据。至于未曾去探望谢师叔,实在是事出有因,当时不便前往。”
华璇再度冷哼道:“她若来历明确,谢师叔如何会怀疑到她身上?”她抬手指向方知洛,“你就是在包庇那条该死的碧蛟。”
方知洛眉头微皱,冲华璇释放威压:“华道友空口无凭,便给我定了罪,你天衍宗就是如此是非不分?”
不等华璇回话,她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身为谢师叔的未婚妻,我理当跟他同仇敌忾,倘若真是那碧蛟无缘无故伤人,我遇之,必将其斩杀。”
华璇修为比方知洛低了一小阶,方知洛的威压虽对她造不成实际伤害,却很是丢脸,她气恼地攻向方知洛:“同门尚且气恼那碧蛟对谢师叔的所作所为,自发去寻那碧蛟,誓要为谢师叔报仇。”
攻击落空,她再度双手结印,一条火龙袭向方知洛,愤然道:“你不配当他的未婚妻。”
方知洛双手结印出一条水柱进行抵挡,见其无法压制,又召来一道土墙。
火龙褪去,她也收了手,冷言道:“我跟谢师叔的亲事乃宗门所定,谢师叔若有任何不满,大可告知宗门。”
她目光一凛,言辞犀利:“你还没资格对这门婚事指手画脚。”
华璇还要发作,随行的同门立即出言劝道:“华师叔,当下找到谢小师祖,并跟其会合才是正事。”
“你等着,谢师叔定会退了跟你的婚事。”言罢,华璇率领同门离去。
隔着好一段距离,云筱还是看到方知洛拧紧了眉。
这是在担心谢云帆真会退了婚事?
念及此,嫉妒与酸涩充斥着她的胸腔。
嫉妒谢云帆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阿洛这个未婚妻。
气恼的是,她明明揭穿了谢云帆的真面目,阿洛仍旧坚持与谢云帆的婚事。
有那么一瞬,云筱想冲出去告诉阿洛,谢云帆就是个自负的种马,嫁给他不会幸福。
一想到自己毫无立场说这话,她又偃旗息鼓。
她在心中告诫自己别泄气,只要锄头挥得勤,就没挖不倒的墙角。
云筱装作什么事都没听到,优哉游哉回到休憩点,毫不吝啬地分享道:“我在百里外发现一处瘴气弥漫的断崖,我下去看了看,灵气比这上面更浓,但也危机重重。”
方知洛没有自己拿主意,而是看向围过来的弟子:“你们怎么看?”
白莫风率先开口:“危险与机遇并存,我想前去一试。”
楚卉附和道:“我也要去。”
最后“去”的声音盖过了“不去”的声音。
方知洛不想事后白落埋怨,拿出一个六阶防御阵盘递给为首的弟子。
那名弟子当即明白方知洛的意思,犹豫了一番,还是接过,率领跟他一样不想去冒险的弟子离去。
楚卉一脸嫌弃:“我辈修士,理当勇往直前,如此畏手畏脚,难成大道。”
白莫风不敢苟同,沉声道:“得道成仙者本就寥寥无几,性命当头,一切皆是浮云。”
楚卉被气得面红耳赤:“那他们就不该来上古秘境,白白占用了名额。”
方知洛出言呵斥道:“不得胡言,秘境的令牌乃他们努力所得。个人有个人的道要走,旁人无需干预。”
余光瞥见云筱有些心不在焉,传音问:“可是在担心?”
云筱恍惚抬头,含糊不清道:“想到点事。”
她一直在回想关于方知洛的剧情,任由她如何想,都只能想起方知洛是谢云帆的未婚妻。
此外方知洛有没有嫁给谢云帆,又有没有跟随谢云帆一起飞升,她都不清楚。
扭头面朝方知洛,她试探着问:“你一定要嫁给谢云帆么?”
方知洛刹住步子,神色不明道:“此事事关青云宗和天衍宗的结盟。”
云筱借敛下的眼睫遮掩住了眼中的失落与自嘲,她不甘道:“天衍宗若要反悔,联姻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况,两个宗门数万人,如何就轮到你来肩负两个宗门的和谐?”
方知洛目视前方,语气坚决:“身为青云宗的大师姐,理当以宗门利益为重。”
师父说得对,若不是她将自己捡回青云宗,她早已是白骨一具。
师父的养育教养之恩不能不报。
这些年她享用的宗门资源不能不还。
云筱肩胛微晃,袖间紧握成拳的手隐隐颤抖,只能窥见一丝亮光的天再度被乌云笼罩,她真的能俘获阿洛的心么?
就算侥幸俘获到了,阿洛会舍下肩上重任,与谢云帆退婚,站在天衍宗的对立面么?
无论是了结占了原身身体的因果,又或是谢云帆对自己敌意深重,她跟谢云帆注定有一场生死之战。
赢了,她会与天衍宗为敌。
输了……
不,她不能输,她还要飞升成仙,撕破虚空回现代去看望妈妈。
妈妈说过,爱情非人生全部,得之三生有幸,失之则代表无缘,假若你遇到想厮守一生之人,无需畏惧,大胆竭尽全力,切勿给人生留下遗憾。
是啊,爱情并非全部,只要她全力以赴,即便结果不如人意,至少她努力过。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行至中途因层层阻碍而退却,不走到尽头,谁又知答案为何。
灵台颤动,周围的灵气疯狂朝云筱涌来。
察觉到异样,方知洛骤然回身,目露诧异,时隔一年多,云筱居然又顿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