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实验的开学考难度又上一个新的阶梯,据说是因为教务处那群人想让他们有些压迫感,所以专门出了难题。
压迫,好多人倒是没感到,因为看到题的那一瞬间,他们就被压死了。根本没机会挣扎。
方越写着也有些吃力,他不能否认的是自己一个寒假的状态都差得要命,就算他从未停止写题,但速度和准确度都和上学期有了差别。
出了考场之后,方越感觉头脑阵阵发晕,傅岑走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感觉怎么样?”
方越诚实地说:“感觉要死了。”
徐之丘从他们旁边飘过,听到方越这句话直接跳脚,“你还要死了?!你都要死了我们还有活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这样欺骗你兄弟们真的好吗?”
傅岑一巴掌拍在徐之丘的头顶,道:“好好说话。”
徐之丘还在嚷嚷,“你都考差了那岂不是火星撞地球了!不诚实的人这次考试少十分!”
“就是就是!”旁边有几个男生也在说。
所有人都不相信方越能考差,方越在他们心里,就是和傅岑段位差不多的神,所谓的你追我赶只存在于他们两个之间,其余人就只能望尘莫及。
方越听到只是笑笑,也没有争辩什么。
傅岑见他状态怪怪的,只当方越的心情不是很好,也没有多想什么。
但三天后成绩出来的时候,傅岑和徐之丘才知道那天方越看似随口说的那句死了,不是开玩笑的。
他考了年纪前十,理应是很好的成绩。
但同时,也是班级第十。
作为一个转校过来之后,就没有下过第二宝座的神仙,这次简直是惊呆了所有人。
所有人都觉得简直离谱,甚至一向活跃的徐之丘都没在方越面前晃。
方越早就预料到自己考得不好,成绩出来了并不觉得诧异。
老王是第一个找方越谈话的。
九班素来出苗子,考上名校的人大把大把的,但是方越和傅岑还是区别于他们所有人,是尖尖上的苗子。
老王问方越为什么这次下滑得这么多。
方越其实找不出理由解释,在他的认知里面,学习是个人能力的问题,就像如果是傅岑寒假像他这样过,傅岑这次也绝对可以考第一。
说到底都是他的能力不够,没其他缘由可以推卸。
于是他面对老王只有缄默和抱歉。
那种无力感又差点把他笼罩——他好像在他最擅长的做题上,都变得力不从心了。
在老王失望的眼神中,方越回了教室。
教室里注视他的目光很多,方越全当没看见,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傅岑甩过来几张卷子。
方越拿起来看了看,是这次的考试卷子,带解析的版本。
傅岑的解析写得很细致,和他平时写题的习惯一点都不同。
方越知道这应该是只为自己写的,毕竟傅岑自己又不需要看这么细致的解析。
傅岑只是把卷子递给他,一句话都没和方越说。
方越好几次张嘴想说,“没事的,只是一次考试而已”,但是又找不到机会开口。
考差的是他,但是好像需要安慰的,是另有其人。
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傅岑突然站了起来,往书包里装东西,看起来是不想上晚自习。
方越在旁边安静地写作业,没什么表示。
但傅岑收拾完书包之后,突然转过来看着他,发号施令般对他说:“快收拾!”
方越有些懵,“啊?”
“一起回家。”傅岑对他说。
“可是我没请假。”方越也不准备请假回家。
“我帮你请假了,快收拾。”傅岑说。
方越其实想问到底有什么事儿,但是对上傅岑的目光,他的问题又问不出口了。他两下就收拾好了,然后跟在傅岑身后,在大家的注视下,走出了教室门。
傅岑真的带他回家了,不过是回方越家。
方越以为到了小区就会和傅岑分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是没想到傅岑回小区之后压根就没准备回家,反而是一直跟在他身后,一直到他们站在方越家门口。
“你跟我回到到底干什么?”方越没急着开门,反而是转过身问傅岑。
傅岑看了眼方越,平静道:“补习。”
方越皱着眉,“你给我补习?”
“嗯。”傅岑说。
“可是我......”方越想找个理由。
傅岑打断他,“你不愿意吗?”
“不是......”方越还想说什么。
傅岑一个眼神过来,“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就好了。”
方越咬着牙,“愿!意!”
“我就说,学神补习都不要了,怎么可能?”傅岑说着,顺理成章地登堂入室,进了方越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