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傅岑想问的事儿还没有问清楚，但当他再给他舅舅打电话过去，就已经是关机的状态了。

舅妈，确实说一不二呢。

傅岑悻悻作罢，脑子里闪过上回方越在学校门口等他那回，看着他就说了句，他来实验是为了自己的。

后来方越对他说，想超过他，想拿到第一。

这不是和舅舅和舅妈的套路差不多吗？

傅岑越想越心惊，甚至都在猜测，方越是不是已经暗恋他好久了，直到今天，胃疼到模糊才好意思说出口的。

带着这种揣揣不安，傅岑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堪堪睡着。

一醒来就看到他舅妈六点左右给他发的消息。

谭居岸：和你舅舅谈恋爱是我追他的他，其实在争奖学金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他了，不过那个时候没有别的心思，后来天天在画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才动了别的心思的。后来让他“还债”只是为了能多见他几次，带他吃饭什么的。

下回你有什么想问的你直接问我，别去问你舅舅，你问你舅舅，你舅舅半宿都没睡着，觉得你要效仿他搞同性恋了，他怕他姐来找他麻烦。

你知道的，他这个人脑子缺根筋，你只是询问，他就能联想到你已经有一个谈了两三年的男朋友了。他思维发散得厉害，也给不了你什么建议。只是不管你为什么要问这些，我希望你自己想清楚，你的人生，当然是你自己负责，不过也不要让爱你的人过于担心。

“舅妈”发了一大段，傅岑看完本来就乱的脑子更乱。

但是这种事儿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傅岑洗漱完吃完饭就踩着自行车出门了。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方越已经等在那里了。

比起傅岑的满脸菜色，方越的脸色要好很多，昨天晚上睡了个好觉，所以这会儿精神还不错。

方越看了一眼傅岑，问：“昨天没睡好？”

傅岑也很想睡好，“有点。”

“上午有节语文课，可以补觉。”方越想了想，说。

傅岑没再说话。

两个人默契地朝着学校地方向走。

“昨天晚上谢谢你。”方越对傅岑说。

要是昨天晚上没有傅岑照顾他，估计也挺难熬的。

傅岑笑，“朋友嘛，互相帮助很正常。”

傅岑“朋友”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强调，就是不知道是强调给谁看的。

方越眼里带笑，“还是谢谢你。”

傅岑转头的瞬间刚好看到方越在笑。

那笑之前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简直问题大了。

方越来九班之后就是出了名的高冷，不仅不常和九班的人玩，甚至表情都是淡淡的。

“他只对我笑？”这个想法在傅岑心中一出现的时候，傅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他有些慌乱地转过头，岔开话题，“是不是明天就要出发去集训啊？”

“是，老王说了的，校庆结束就去。”方越回答。

两人一到学校，就被抓去老王办公室了。

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办公室已经有人在了。

方越看着熟悉的背影，握紧了手心。

“好了好了，人全部来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陈述！”老王指了指站在他面前的陈述，朝着傅岑和方越两个人说。

三人礼貌打招呼，老王就开始说正事，“集训的事儿也给你们说了这么多次了，反正没别的要求，你们好好学，别违反纪律就好了，听见没有。”

三人点头。

然后老王给他们签了下午的假条，让他们出发去买一些集训要买的书，然后回家收拾行李。

三人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陈述把傅岑叫住。

“加个微信吧？”

傅岑在方越复杂的目光下点头。

傅岑没觉得加微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始终觉得方越和这个叫陈述的人之间的氛围，有那么一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