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唯一庆幸的是方越他们在里屋吃饭,没直接和方超对上,只要等方超离开,就没什么事儿。
香姨好久都没进来,大概是怕方超发现里屋有人,就一直呆在外面招呼客人。
小小的一家店面已经坐满了人,牛杂的香味飘得到处都是,方越看了傅岑一眼,叹了口气,“先吃饭吧。”
“嗯。”
方越和傅岑吃完饭外面还没有动静,于是他们两就傻愣愣坐在那儿不知道做什么。
“要考试了。”方越见氛围太尴尬,随口扯了句话出来。
“啊?”现在这种谍战片的氛围确实不太适合说考试这种话题,傅岑张着嘴巴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到这儿了,讪讪一笑,“对啊,高二了考试变多了。”
“你复习得怎么样?”方越装作不在意的用手敲打着桌面,很轻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像是机械的动作,没带一点灵魂。
同时,方越说话也格外心不在焉。
他在问考试有关的事儿,但是心可没有挂在这儿。
“没怎么复习。”
“哦。”方越猜都猜到了,傅岑一看就是那种考试之前也不怎么复习的人。
一天天精力旺盛到爆表,但是就不放在学习上。
尽管这样,人家还是第一名。
想想就气人。
方越的心思收了一点回来,“早上那道题你觉得难吗?”
“不难,就是麻烦,有思路了就很快了。”
“哦,我也觉得不难。”方越掐了掐自己的小拇指盖,故作气定神闲道,好像上午写不出那道题的人不是他似的。
傅岑笑了,“你觉得不难你发给我?”
“就是想看你会不会写。”
方越觉得自己说的没错,他自己写出来了才给傅岑发的,并不是想看傅岑的答案,纯粹就想知道傅岑会不会写。
傅岑眉头一挑,“你会写的题我都会。”
“哦,那你好厉害哦。”方越说得敷衍,但是小拇指盖却被越掐越红。
方越觉得自己今天被方超发现了最多被打一顿,不至于被打死,但是和傅岑呆在一块真的容易被气死。
这人的优越感甚至不需要他刻意展现,就时刻存在。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方越本能往后退了退,一下子靠在了傅岑的右肩上。
傅岑用手扶着他,默默给他支撑。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吃个牛杂吃出了谍战片的感觉,但不得不说,挺刺激的。
推门进来的是香姨,方越看到香姨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香姨撇撇嘴,“知道害怕还往这边走?”
香姨也被吓得够呛,方超打人随他爸,他爸大混帐他就是小混账,今天要真被他逮住方越,香姨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方越尬笑。
傅岑却在旁边挠挠头,“是我带他来的。”
香姨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起今天方越不是一个人来的,赶紧找补:
“哎呀呀,小傅带小越来的?那没事,要是想吃牛杂可以叫外卖,我们家现在送外卖的,不用刻意跑一趟。”
香姨不好怪罪傅岑,毕竟不知者无罪,看傅岑这呆瓜样,估计刚才外面来的是谁他都不知道。
于是香姨只好随口搪塞过去,然后又警惕地向外看了一眼,“好了,你们吃好了也快走吧,刚才方......那谁已经回家了,你们绕开那边走。”
傅岑也没多问,和方越一起站起来往外走。
香姨也陪他们走出去。
“下回想吃就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们做辣卤牛杂!”香姨咧开一个笑容,对着方越和傅岑说。
方越点点头,“好,香姨再见!”
然后脚下一蹬,骑出去老远。
这片都是矮小的平房,以前倒是都住的是附近的居民,近几年有出息的都搬出去了,空出来的房子多半都租出去了,这片儿也就成了一个城中村。
因为租金低廉,到这儿住的人是各色牛马都有。
方越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
他们顺着一处矮墙往外骑,矮墙上爬满了爬山虎。
方越分神看着这片墙。
他已经很久都没来过这边了,也不知道原来小时候看起来那么高的墙,现在看来竟然是那么矮。
等骑过矮墙,再转个弯就是大路了,也就是进城的方向。
傅岑一路上没说话。
方越觉得挺抱歉的,人儿好心带自己来吃好吃的,结果吃没怎么吃好,还陪着他莫名其妙的担惊受怕。
但这会儿他也不知道该和傅岑说些什么。
“啪!”
一块红砖从矮墙的阴影处飞出来,结结实实砸在了方越的车子上。
方越被迫停了下来,傅岑也一个刹车停了下来。
“我就说,那老娘们那里全是老头在吃,怎么会莫名停两辆这么新潮的自行车,原来是你回来了啊?”方超的声音从阴影处传出来,随后,他慢慢踱步向前,挡在了方越面前。
方越心都漏了一拍,捏着车把手的手收紧,像是要把车把手捏碎般。
“让开!”方越高呵一声。
“口气不小啊?几天不见都敢和我这样说话了?要不要再大声点把方志刚叫出来啊?”方超一把按住他的车头,对着方越恶狠狠道。
方越看了一眼在他前面站着的傅岑,给了一个让他快走的表情。
但是显然,傅岑没看明白。
“还带了朋友来啊?”方超也发现了还有傅岑,“怎么不带回家玩玩?是太久没回来了都忘了这边还有个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