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宵禁时间的时候,医务室里的光自动暗了下去,只剩每张病床的床头边摇曳的一朵烛光,安黛尔的病床前也有一缕光,不算特别明亮,大概只够映亮男人的脸和他手上的作业。
【不需要’Lumos(荧光闪烁吗)’】安黛尔犹豫了好久,还是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不需要。】男人低头看着作业,【快睡觉。】
【睡不着,】安黛尔轻声说道,她半张脸埋在松软的棉被下面,只露出一双亮闪闪的蜜糖色的眼睛,【我一闭上眼就是克劳奇先生临死前的表情——他当时在喊“son(儿子)”——那是什么意思呢,明明是他亲手把自己的儿子送进的阿兹卡班…】
斯内普终于放弃去读懂面前这份写的狗屁不通的论文,抬头看了安黛尔一眼,【就这样还想在那个假穆迪面前晃悠?】
【明天就好了,我只是还有点恶心。】安黛尔小声反驳。
【——明天一大早我就会和邓布利多汇报这件事,】男人又低头去看另一篇充满了可笑的幻想和基础错误的论文,抽空回了一句,【装不出来就算了,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还不至于盯不住一个教授——】
【可是——他手上有一份地图…】安黛尔说,【他从哈——不知道谁的手上没收的——就一份城堡的地图。他知道我什么时候落单,或者我找了谁。】
斯内普的手一抖,羽毛笔在手上的那张羊皮纸上画出了一道狭长的红色印迹,他的脸色在微弱的烛光下看上去十分恐怖,【地图?】
安黛尔被吓得把头往被子里一缩——尽管该说还是得说,
【我上次在他口袋里看到的,露出了一个角。】
反正只要坚决不说是从哈利那没收的,教授就扣不了分,安黛尔在心里嘀咕。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男人冷笑一声。他看了一眼几乎把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的安黛尔,【干什么?你这是睡觉?】
【哦。】安黛尔把鼻子探出来。
男人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
大概是有人陪着给的安全感,安黛尔迷迷糊糊中竟然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很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她是一个父亲,她亲手把自己的儿子送进了阿兹卡班,可这个儿子居然从阿兹卡班逃了出来,易容之后来到她身边。梦中的她虽然是父亲,但是能看到儿子的视角所发生的东西——这感觉还挺奇特的。
【你是谁?】梦里的安黛尔·父·伊万斯瞪着眼睛问道。
视角颠倒。
【我是那个被你送进阿兹卡班的儿子啊,爸爸。】安黛尔·子·伊万斯冷笑着说道。
视角再次颠倒。
【不!你怎么可能逃的出来!你不是我儿子!】安黛尔·父·伊万斯惊恐地瞪大双眼,【你是谁!你不能杀我,我是安黛尔·伊万斯,我是——你叫什么名字!】
视角又颠倒回去。
【我叫安黛尔·伊万斯啊,爸爸。】安黛尔·子·伊万斯的脸上露出一抹狞笑。举着手里的刀朝面前的人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