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音板脸道:“以后不准动不动就跪,咱们都是平等的,你动不动就跪我,我膈应!”
“是。”樱桃怯懦应着,眼里噙满了泪水,哽咽道:“娘子您对我太好了。”
“你怎么又要哭了?”余初音揉了揉太阳穴,动不动就哭这点也很让人头疼。
樱桃就这样在余初音的铺子住了下来,白天在铺子里干活,晚上睡在二楼内室。余初音将卖身契还给她,让她去户部改成良籍,樱桃不愿意。
余初音便想着等项辰川回来,拜托项辰川去办,毕竟他对官府的流程比较熟悉。想到项辰川,余初音掰了掰手指头,那人不是说半个月左右回来吗?都已经过去十九天了,怎么还没见他回来?
傍晚,余初音回到衙署后,特意去找了凌风,向他打听项辰川的消息。凌风一板一眼回道:“余娘子,在下也不知统领什么时候回来?”
“那他去哪儿了你知道吗?”余初音追问。
凌风眼底带了些担扰,摇头道:“不知,只知是出城去了,具体去哪统领没说。”
“哦。”余初音内心惴惴不安。
这些日子,余初音铺子生意很好,客人很多,她每天都忙到天黑才关铺子。回衙署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项辰川回来没有,但每天她都很失望,就这样心神不宁地又过了七八天。
这日,她也是忙到戌时才关铺子,她在楼上交代了樱桃几句,下楼走出铺子。忽见不远处有一个黑影向她急奔而来,吓得她忙转身退回铺子关门,不料门框却一把被人扣住,接着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项辰川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余初音忙打开门,让他进来,问道:“怎么是你?你回来……”
她话还没问完,项辰川就倒在她身上不省人事,她吃力地撑着项辰川,向二楼喊道:“樱桃,快来!”
樱桃从二楼跑下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先是一愣,随后以为蒙着面的项辰川是歹人,忙扑上前对着项辰川又推又踢。
余初音忙无语喊道:“别打他,他是我朋友,快过来扶住他。”
二人好不容易将项辰弄上二楼,放倒在床上,樱桃尖声叫了起来,“娘子,您身上全是血。”
余初音低头一看,果然自己的衣裙上血迹斑斑,她又细看床榻上陷入昏迷的项辰川,整个脑袋除了眼睛全被黑巾蒙着,身上也是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衣服有多处破口,边缘被大片血水浸湿。
余初音洗净手换好衣服,对樱桃道:“我出去找大夫,你看好他。”
话音刚落,只听到楼下传来杂吵声,还隐约传来一阵阵叫骂声,“开门,官府追捕细作!出来!”
余初音从二楼小窗探出头去,只见楼下一队官兵正挨家砸铺子进门搜查,余初音转头看向浑身是血的项辰川,皱起了眉。
她立刻用被子将项辰川全身盖住,又在床沿上叠了几个木笼子掩饰,然后让樱桃帮着将墙边所有的木笼全推在床前。做完这一切她带着樱桃下楼,在官兵砸开门前,若无其事把门打开。
“各位官爷,你们这是……”余初音佯装着惶恐,怯声问道。
“有朝廷细作逃窜到这里了,我们要进铺子搜查,让开!”为首官兵厉声喝道,带着人就往铺子里闯。
一楼陈设简单,一目了然,官兵们草草扫了一眼就直奔二楼,余初音跟在他们身后叮嘱道:“各位官爷轻声些,二楼都是些名贵的猫崽,容易惊着。”
官兵头子走到二楼的内室前,问道:“这屋子怎么还锁了?里面有什么?打开!”
“这屋子是杂物间,平时都锁着。”余初音说着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又悄悄给官兵头子塞了一两银子,讨好着说道:“里面堆的都是杂物,各位爷就别翻了,不然我们两个小女子还得收拾半宿,再说若真有恶人闯入,我们怎么还敢留在铺子里?”
屋子里果然堆满了笼子箱子等杂物,官兵头子进屋扫了一眼,又掂掂手里的银子,转身出屋一挥手道:“走!去隔壁铺子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