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柔见这是卞夫人常用的,犹豫了下,还是受了。约莫半刻时辰后,玉莲叫郭柔一起出去散闷,归来呈上一盏燕窝粥,十分用心。
饭罢,郭柔回到住处,歇了午觉,下午便交替着看书弹琵琶,不觉时间流逝。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桃叶开了院门,回头叫道:“娘子,公子回来了。”
曹丕大踏步进了屋子,迎上郭柔,咧嘴一笑,长臂一揽,将人抱在怀中,道:“我知道你思念我,便回来看你。”
桃叶跟过来,见状心立刻提起来,欲言又止,郭柔使眼色叫她下去,才在曹丕耳边说:“白日有君姑相伴不觉得,夜里常常担忧你的安危。”
曹丕道:“父亲允我回来探望母亲和弟弟们,明日再回去。”
正说着,忽然窗外传来说话声:“二公子,夫人叫你过去呢。”
曹丕恋恋不舍松开手,道:“等我回来。”
郭柔送他出去,道:“快去,早些回来。”
曹丕去了半日回来,精神恍惚,进了屋子,就见烛光下女王背向里躺着,脸上蒙着帕子,正齁齁地假睡。
“你……”曹丕轻轻推了推她。
郭柔抓过帕子,坐起来,朝曹丕一笑,道:“你不要生气。”
“生气?不……真的……”曹丕语无伦次道。
郭柔道:“君姑不好说我,必定连同我那一份,一并斥责了你。”
曹丕慢慢定了神,握住郭柔的手,才小心翼翼问:“阿母说的是真的?”
郭柔别过脸,羞道:“刘太医这样说了,只是月份还小。”
曹丕闻言,心若浸在蜜浆中,激动和兴奋中又带了些惶恐,手颤颤巍巍落在郭柔的腹部,忽然惊喜地叫道:“他在动。”
郭柔听了,噗嗤一声,倒在他怀里大笑,半响才道:“再等两三月他才会动,现在小着呢。”
“那刚才……”曹丕现在仍然坚信刚才是孩子与自己打招呼。
“许是我肚子饿了。”郭柔道。
“传饭!传饭!”曹丕立刻对外叫道。
侍女送上饭菜,曹丕每见一样,就问一声:“女王能不能吃?”
郭柔看得好笑又熨帖,给他夹菜:“君姑必定已告知了厨上,不用忧心。你多吃些,瞧着都瘦了。”
曹丕也给她夹菜,道:“你也多吃,好好补身体。”郭柔领了他的好意,两人你让我我让你吃起饭。
饭毕,曹丕沐浴完换了寝衣出来,见郭柔在榻上等他,走过去悄声道:“刘太医说前三个月最好分开睡,等你睡了,我再去睡。”
郭柔听了,招他近前,俯耳说了一句,又笑道:“我们躺一起只说说话。”
曹丕板板正正躺下来,眼睛盯着屋顶,不敢动一下,只动嘴道:“你想说什么?”
郭柔见他如今拘谨,拉过他的手环着腰,道:“你我皆年轻健康,腹中孩子自然也健康,即便骑马也不碍事。你瞧你把自己吓的?”
曹丕知郭柔博学,听如此说,才放松下来,慢慢换了姿势,侧躺从背后抱着她,附和道:“我打仗时也没这样小心翼翼过。”
“我听君姑说咱们这两日就要搬师北上了。”
“阿母要你跟着她,以便照料,还说留在别处都是鞭长莫及。”
“君姑养了你们四兄弟,我听君姑的。刘表就这么放着,他会不会趁着我军搬师,袭击我们?”
“刘表虚名无实,画地为牢,不敢出荆州。阿母说的对,唯有在她身边,我才放心。”
“那刘表部下刘备与结义兄弟关羽张飞皆勇猛过人,只怕他们要打呢。”
“刘备客居荆州,不敢越俎代庖。人常说,十月怀胎,岂不是明年四五月,这小家伙就要出来了?哎呀,要好生取个名字,大名求父亲取,小名咱们自己取。”
曹丕兴奋起来,一连换了数个,也不满意,忽又得了一个,问:“女王,你觉得阿蕤如何?”
他等了半响,听不到回答,原来郭柔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