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乌龙让沉重的氛围缓和不少,众人静下心来,才发现周围是个破败的小村庄外围,遗憾的是,周围没有脚印,他们失去了方向。
江暮晚抿了抿唇,轻声道:“要是上官炽在就好了,他颇通追踪之术。将这伤口的黑气给他,他一定能感知到对方的方向。”
秋妤眼睛一亮:“那用传音符问一问他。你应该和他绑过传音符吧?”
江暮晚点头:“有。但是百花谷离这里不近,就算他有空,也无法短时间内赶来。”
秋妤莞尔一笑:“我用缩地成寸去接他不就行了。”
谢依然耳朵动了动,听到这话说道:“师妹,这……你知道这里到百花谷,一来一回要多少灵力吗?除非你是合体期,否则绝对不可能……”
江暮晚想到她按着渡劫期打的场景,抿了抿唇,“她或许还真行。”
说干就干,江暮晚当即拿出与上官炽配了对儿的传音符,能瞬息间将信息传送给配对的那方。
黄色的木牌微微发亮,江暮晚轻轻合上眼,半柱香过后,她眸中清明:“他可以来,在百花谷门外等你。”
秋妤双手结印,霎时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谢依然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去得快,回来也快,不到一炷香时间,便拎着上官炽从天而降。
提取出的黑气飘到上官炽掌心,他不知念了什么咒语,一道白光化作谛听模样,在黑气上嗅了嗅,便向着村子跑去。
“跟着它。”上官炽言简意赅。
一行人追着一只白色小狗似的东西,一路闯过狭窄的乡道,跑得长跑下摆几乎要飞起来。
“有脚印了!”谢依然兴奋道:“凶手一定离我们不远了。”
上官炽额头上冒出了汗,手心捏着白光。
这追踪之术不仅十分耗费灵力,还消耗心神,这一路追来他并不轻松。
谛听四只小短腿蹬得飞快,几乎要跑出残影,它一跃而起,跳到一户院子里,中间有座破败的木屋,它对着禁闭的门叫个不停。
上官炽收了谛听,大口大口喘息着,汗水混着脸颊落下来:“就是……这里。”
江暮晚神色一凛,抬腿便迈进院内,拔出佩剑向木屋走去:“跟上。”
秋妤也正要跟上,目光瞥见印宿拿着个发光的木牌,她随口问道:“有人找你?”
“嗯,宁仇。”
“怎么?”
“……”
印宿迟迟没有出声,半晌他抬起眼,脸色不太好看:“他说,林非失踪了。一个月没回夜城。”
“啊——”谢依然惊叫起来。
木门倏地从里面破开,一道利爪瞬间逼至眼前,江暮晚迅速抬剑便挡,待看清来人,她瞳孔紧缩:“是你。”
秋妤几乎是在江暮晚出声的瞬间,便猜到了屋内的是谁。此前和她差不多高的信息,此时如催命丧钟一般在她脑海中炸开。
她僵硬地转过头,一抹火红的身影正和三人缠斗不休,她没拿两个大锤子,手臂从肘部关节往下,被改造成了金属利爪。
腿部也如法炮制,漆黑的甲片以鼻尖轮廓为界,覆在上半边脸,猩红的纹路爬在甲片上。如果不是她那火焰般的长发,或许江暮晚都不会脱口而出“是你”。
身侧的手指紧了紧,秋妤浑身发冷,快要喘不上气。
去年冬天,她还和自己一起回了夜城。
改造过的傀儡林非实力大增,足足有金丹七层,两臂的利爪泛着幽绿色的光——淬了毒,冒出丝丝黑气。
印宿迅速闪身到林非身前,抬手将她定在原地。
金丹期对上半仙,毫无反抗之力。
印宿眸中映出滔天杀意,不知是眼前人的,还是他的。
谢依然小声开口道:“这……这是什么。”
“是傀儡。”秋妤踏进院内,漆黑的瞳孔盯着林非,她脸上没什么表示,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有人将她改造成了傀儡。”
上官炽因为灵力消耗本就惨白的脸,此时更白了。他颤抖着开口:“竟有如此邪气……她……”
“她还能变回来吗……”谢依然弱弱开口。
变回来……
秋妤仿佛经历了极大的痛苦,眼前被黑暗笼罩了瞬,她晃了晃,被印宿赶忙扶住,好似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一丝流光划过灰蒙蒙的天际。
如何变回来……
秋妤温柔的目光掠过那红头发:“傀儡术一经施展,便不可逆转。”她阖了阖眼,仿佛要将心中的苦涩挤出去。
谢依然看看秋妤,又瞧瞧林非,他终于聪明了一次:“她是你的朋友吗?我们,我们就说战斗中击杀了凶手,要不别带回去了……”带回去还要交给宗门问审,到时候那人还要遭罪。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出来。
秋妤恍惚中发觉自己忘了什么,忘了什么呢?她嘴唇微微下撇,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林非不可能杀得了她,背后的人此举,就是故意让她亲眼看见。
这种封印灵魂于傀儡中的邪术:傀儡身死形灭,则魂飞魄散消散于天地间。
没有转世,再无一点痕迹。
除非……
“超度她吧。”
她不知自己如何说出这句话,她感觉募地失去了什么,空落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