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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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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不渝挂断电话,将宋浔的微信和联系方式全部拉入黑名单,上一秒她还能跟他好好说话,下一秒就能将这个人彻彻底底剔除她的世界,并且记恨上,下次遇见了,她会、找他、算账。

算他骗她的账。

起初沈不渝答应宋浔监视林西,一是她缺钱,二是宋浔做出的一副深情款款的做派,让人觉得他要监视林西完全是出于吃醋,是一个少年人怕自己心爱的女孩儿被抢走。

在此之前,沈不渝已经跟宋浔合作过一次,做他暧昧对象,帮他挡烂桃花。现在帮他盯着林西,无外乎是第二次合作,还有钱赚,她没理由不答应。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宋浔对林西无恶意的前提下。

可现在宋浔告诉她,他对林西强吻、他恨林西、他让沈不渝监视是因为他在等待时机报复。

沈不渝被蒙在鼓里做了他的同伙。

她跟林西是真真正正地站在了对立面,而她毫不知情。

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憋屈得要死,难受得要死。

-

一直憋屈到了晚自习放学回家。

易圆圆这几天都跟沈不渝一起走,过了巷道两人就不同路了,易圆圆挥手告别,往左街走,那里是学区房,附近初高中陪读的家长都住那儿。

沈不渝向通往老城区的右街走。

老城区是繁华都市里被遗忘的一处角落,到处都是鸽子房、筒子楼、鱼龙混杂的发廊和地下拳击场,是江湖人的天地。早些年住在这儿的要么是亡命天涯东躲西藏的不法分子,要么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这些年随着外出务工人数越来越多,租房需求大大增加,也有不少省钱的普通工薪阶层住进来。

通常早上三四点就能听见屠夫的剁肉响,白天就是地下拳击场铁链拖动地板的咯吱刺耳声,到了晚上又是各种大狗小狗打架的犬吠。

这种鸡犬不宁的日子,沈不渝刚搬来这里的时候很厌恶,后来慢慢地免疫,再到习惯,直到融为其中之一。

沈不渝家租在筒子楼二层。

白天见不到阳光,晚上也黑漆漆的,一年到头阴冷潮湿,梅雨季节,地板滑得能溜冰。

拖完地,去收衣服。

外穿的短袖和裤子晒在阳台,那儿通风,胸衣和内裤只能委屈得挂在里面的防盗窗上。这片地乱,变态偷女人内衣的事情屡见不鲜,沈不渝也被偷过,那还是她攒了半个月的钱买的新内衣,隔天就被偷了,恶心得她半个月都没睡好觉,从那之后内衣都晒在家里。

洗完澡出来几近凌晨。

沈不渝吹干头发,套着睡衣走到衣柜边,找到藏在最里处的钱包,跟以前的每晚一样,睡前检查里面的银行卡和几百块现金在不在,检查完再放回原处,准备睡觉。

床是临时用旧沙发拼起来的,上面简单地铺了几层被褥,硬邦邦的不好睡,沈不渝习惯侧卧,减少身体与床板的接触面积。旁边的木椅子上放了一个二手电风扇,风力微乎其微。

夏夜燥热漫长。

沈不渝黏答答地出了一身汗,衣服和皮肤像是被胶水黏在一起,浑身烫得像锅贴上的烙饼来回辗转。

每当这个时候,沈不渝就格外厌恶夏天,因为每一个煎熬的夏夜,都在一遍遍地提醒她看看自己活得那么狼狈。

就这么煎熬到了凌晨两三点,热意抵不住身体的困意,沈不渝眼皮沉重地阖上,半梦半醒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她吹到了风,一掠而过。

行人在她面前走走停停,徘徊不前,似是在找什么……

沈不渝从睡梦中惊醒。

屋子里有人。

她睁着眼,适应黑暗以后,隐约看见一个黑影站在衣柜边。

背影是个苍老佝偻的男人。

他轻轻关上柜门,轻车熟路地摸索出房间,还没溜出去,身后突然飞来一本厚实的字典砸他脑门上,“咚”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手里的东西也飞了出去。

沈不渝一眼认出那是她藏在柜子里的钱包,里面的银行卡是她给宋浔做事赚的生活费,要支撑到她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前,几百块现金是这个月要交给房东的租金。

她拉开拉链摸了摸,都还在。

沈不渝打开门:“你给我滚。”

男人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门边走了一步,突然折返回来抢她手里的钱包,掏空的身体一用劲就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像极了屋子里那台行将就木的破风扇。

“给我。”他沙哑着喉咙。

“滚。”

“我让你把钱给我!”

“让你滚听不懂吗?我没钱给你,你活不下去就死外面。”沈不渝满腔怨恨地吼他。

男人铁了心要抢这笔钱,仗着沈不渝不敢触碰他满目疮痍的身体,故意朝她扑过去,沈不渝快速地往后躲,男人趁机一撞,到底还是舍不得用裸露的皮肤碰她,只用穿着破外套的肩膀去撞。

这一击用了十足的力。

沈不渝腰腹撞向桌角,耳边响起皮-肉被划开的黏腻声音。

男人充耳不闻,抢了钱包就要跑。

冲到门前又停下,回头看了眼倒地的人,顿了顿,将钱包的几百块现金扔了回来,而后鬼影一般地消失在深夜里。

周边的邻居被动静吵醒,一个个亮起灯,三三两两地围在沈不渝大开的门前,看着满地狼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爬上楼,脚步踏地震天响:“大半夜吵什么吵,我家娃明天还要上学呢!”

“算了算了。”有人劝道。

“算个屁!我家娃下个雨就要中考了,吵到他睡觉——”

“她老汉儿又回来偷钱了。”

男人凶神恶煞地僵在门口。

沈不渝扶着桌子站起来,捂着腰,艰难地往门口挪,每挪一步腰腹的血往下滴一颗,最后停在男人面前:“吵到他睡觉了怎么着?”

她歪了歪脑袋笑:“有本事捅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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