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染没接触过这样的场合,只觉得有些不自然,怎会有人能将此事挂在嘴上大声宣扬的,未免太轻浮了。
脸颊上浮起不自然的红,低着头不语,在苏怡然的身后帮忙打下手。
把摊上的客人送走,苏怡然才注意到林墨染的耳根红了一片,嘴角噙着一抹笑,原来不是发热脸红,而是羞得,还没见过脸皮这么薄的少年。
好在今天没有下雨,托林墨染的福,早早就收了摊子。都说苏姑娘的摊位上来了个俊俏的少年,不少小姑娘因此特意来酒酿,就为了一睹真容。
到了半下午的时候,李延年挑着卖光的陶盆回来了,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阿姊,我回来了。”说罢将今天的一百八十文钱,交到了苏怡然的手中。
站在一旁的林墨染,看到这场景有些意外,原来李延年每日来卖酒酿,就像是进货一样,还要给苏怡然一部分。对她有些钦佩,一个小娘子竟然有如此主见,想到近几日来的想法,他目光闪了闪,打算等回到家询问苏怡然的意见。
苏怡然自然的接过李延年递过来的铜钱,开始收摊子,三个人将东西放到驴车上,慢悠悠地赶着驴车往城门口的方向离开。
路过猪肉铺的时候,苏怡然买了几斤猪肉,菜里没有油水,她可吃不下去。
离开鄞县,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半空中。李延年想到今天卖的也挺快的,询问道:“这几日卖的都挺不错,要不从明天开始,多加一盆的量吧,估摸着应该也能卖光。”
听到他想多卖一些,苏怡然点了点头,“可以,明天我将我的那份,分给你,你只管在城里卖。”
她每天做的东西都是定量的,既然李延年想多卖一些,就将自己的那份先让给他。一时间总做不出来,加之答应孟然的事情,苏怡然一个人忙活不过来。
“这...这会不会不太好,阿姊,我没这个意思,等你下一批做出来也可以。”李延年以为苏怡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想什么呢,最近天气热,甜酒酿走的确实快,趁着这阵子能多卖就卖一些。”苏怡然为人直爽,懒得弄那些弯弯绕绕的。
闻言,李延年眉开眼笑,有些无措的挠了挠头,心里却是欣喜的。他嘴巴笨,有时候说话生怕惹苏怡然不开心,但每次表姐这么直接说话的时候,反而让他很有安全感。
三人一同回到了永安村,驾着驴车“招摇过市”,这段时间以来村子里的人已经习惯了苏怡然的这辆车。还纷纷给她打招呼,苏怡然也一一回应。没有过多的停留,很快就回了苏家。
站在路旁的陈桃花,看到苏怡然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就恨的牙痒痒。原本以为她嫁出去了,还能占她家点宅地。如今这个贱蹄子还找了个远房表弟,依她看是她找的上门女婿罢了。
陈桃花一手扯着小儿子,一心想着坏点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想了个点子。一时间心情大好,扯着儿子的手回了家。
刚一进院子,苏怡然便看到东南角被清理出来一片空地,旁边还堆着垒成一摞的红砖,王木匠带着他大儿子王顺,已经将地面夯实了,木头也已经搬进苏家院子了。
苏怡然看院子里没地方了,就干脆将驴车拴在了门口。
“这么快就动工啦,那多久能把驴棚盖好呀。”苏怡然没想到王老头这么快就准备开工了。
王老头干了一辈子的瓦匠木匠活,盖个草棚子还难不倒他,“约莫三五日吧。”
两人说话的空隙间,王顺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干活。
苏灵儿兴冲冲的上前迎接林墨染,“阿哥,你回来啦,你的脑袋上的伤还好吗?先生给你开药了吗?”
“不碍事,只是皮肉伤,开了一瓶药粉按时用就好了。”林墨染平常和苏怡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他常常同苏灵儿在家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的感情反倒是非常好。
苏怡然从驴车上将买的肉取下来,放到了灶房里。一看到主人买了肉,豆豆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兴奋地嗅着鼻子,跟在她的脚边一同进了灶房。
院子里响起了推车的声音,还有张春生和张虎生的声音。
他俩一进门就看到苏家似乎在盖什么东西,春生见到是老王木匠便询问起来,“你们这是在修什么?”
“给苏丫头修个驴棚,唯她家的牲畜金贵,还专门盖一个棚子哩。”老王头边干活,头都没抬起来。
闻言,张春生有些尴尬,内心忍不住抱怨:这老头子拿着人家的钱,还这么说话,若不是永安村没有木匠,就他那点泥瓦匠的活,老早就被人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