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机把身上的“胎记”拍了一张照片存档,出来把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一边。
接着抽出几张白纸,把最近几个奇怪的地方写了下来。
四年前,瘸腿道士,“酿鬼有人,短命有生”,解卦广西,27岁为界。
最近,奇怪黑色变化胎记,今年自己刚好是27岁。
还有一年前,从林金那花钱打探到的半山当铺,只要有足够的价格就可以从那里换取想知道的所有事。
覃序南把半山当铺四个字打了个圈,本来当时自己加钱想知道当铺位置,但林金死活不愿意接,说是除非当铺找上你,否则你是找不到的。
问了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知道的,甚至搜都搜不到。
正想着,放在桌子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屏幕显示覃二叔来电,覃序南接了电话。
“南南啊。”
“诶,二叔,您最近身体咋样了?序桢现在是不是去上学了?”
结束完熟悉的寒暄,电话那头的覃二叔突然小心翼翼问:“你今年也打算不回来了?”
覃序南笑着宽慰他:“二叔,我一个人在外面挺好的,回去了也我一个人在家里,怪没意思的。”
“住二叔家啊,正好序桢也挺想你的,大哥走之前也让我多照顾照顾你,结果你一毕业就谁也不说地去广西了,这么多年才回来几次。”
覃序南挠了挠头,还是一如既往地拒绝了覃二叔的邀请。
“行吧,你要是有啥事直接和我说,二叔给你平麻烦,对了,今年的体检做了吧?”
“做了做了,今天刚去拿完报告,健康得很,您别担心了……”
挂完电话后,又拉起衣服看了一眼心脏上的黑团,没有一点变化。
应该是快到时间了。
覃序南心里想,自己剩的时间不多了。
小的时候,覃堂作为单亲爸爸,总是对覃序南的身体十分关注,时不时就要带他去医院体检,这种习惯一直持续到现在,在这个黑色胎记出现前刚体检过一次。
小覃序南对于自己爸爸这种病态的关注,也很困惑,直到有一年听到覃堂和一个人打电话。
言语间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小覃序南就偷偷趴在门边想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但电话没设置免提,只能单方面听到覃堂的话。
“我知道!我就是害怕,当年那个人就说南南只能活到27岁,我实在不想让他……”
“我这辈子就喜欢过南南妈妈一个人,我一个人就可以照顾好南南,别给我说那些有的没的。”
“如果有什么结果,请尽快和我联系,钱什么的不是问题。”
那个时候,覃序南就知道,自己会在27岁死掉,终日惶惶,再大一些,才终于从覃堂那里听到了这件事情的真实由来。
覃序南的妈妈是难产去世的,他刚被生下来的时候也在死亡边缘徘徊,覃堂那个时候到处求人,直到遇到了一个道士,他抱走了已经快死的覃序南。
过了一天,再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活着的身体健康的孩子了。
但是当年那个道士说,这个孩子只能活到27岁,除非……
他没说完就走了。
从小到大,覃堂求爷爷告奶奶找了很多据说很灵的道士,但都没用,还因为焦虑过重在覃序南20岁的时候去世了,死之前就留下四个字——好好活着。
覃序南这些年一边相信自己会27岁死去,一边又觉得封建迷信不可信。
直到四年前,自己大学毕业出门旅行的时候,在大理古城里遇到了一个瘸腿道士,给出了那个卜卦。
但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是命运如此,空欢喜一场。
覃序南把桌子上的纸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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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旗气势汹汹拿着一沓纸,路过办公区的时候,面对那些同事,背都挺直了不少。
“老张,导游选好了几个人,你看看要哪个?”
老张是个中年大叔,头上的头发已经离家很久了,他推了推眼镜,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纸上的信息。
“你扫描一下,一起弄成个pdf发给我,我先发给蒋小姐看看。”
总部来的追瘦猫姓蒋,还是个女的,丰旗一边在打印机上扫描,一边心里想着。
把PDF发给老张的时候,看着手机里转个不停的圆圈,丰旗还是忍不住八卦一下。
“老张,总部来的追瘦猫姓蒋啊?”
老张点点头。
“还是个女的?”
老张继续点点头。
丰旗心里痒痒的,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咋问。
老张把接收到的PDF转发给蒋昭,抬眼看了一眼在原地涨红了脸眼睛还转个不停的丰旗。
“来这的追瘦猫叫蒋昭,之前一直在总部工作,来这也不是因为工作的事情。”
“其他的呢,我也了解的不多,问我也是白问,你要是实在现在想知道,可以给谢乐山打个电话问问。”
丰旗听到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赶紧摇摇头,给谢乐山打电话,那简直是往去死的路上狂奔。
手机滴得响了一下,老张慢悠悠地点开来,就两行字。
——你们选
——我后天中午的航班,下午两点左右到柳州白莲机场
没等老张看完,又多出来几个字。
——这次我一并带了蛊虫回来
老张回了个“好的”,放下了手机,把桌子上的几页纸翻了几下,抽出了其中一张。
“就他了,鱼蒲,看样子也挺壮实的。你后天准备准备,去机场接蒋小姐,这次她顺道带来了一些当物,你提前准备好要装的木盒。”
“什么大小的啊?”
老张思索了一下:“就地字丙二三那种大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