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歇语“啧”了一声,回过身看他:“怎么可能一样,我们两个人的玉佩根本不……”
“你是谁,认识我吗?”,贺言远将剑收回了剑鞘,又问了一次一模一样的问题。
边歇语也不清楚自己在贺言远还没失忆前的定位究竟是什么:是同门同派的师妹?还是一个只要有钱拿就会非常卖力干活的长工?又或者是什么友谊之上的暧昧对象……
但是,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边歇语眼见自己是躲不开这个煞星了,干脆坐在地上用灵力给自己因为赶路而过度使用的肌肉缓解疲劳。
“我们只不过是门派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一起出过两次门派任务”,想到两个人在风华酒楼传出的、还没有解决的传言,她还是谨慎地加了一句,“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没有什么文字记录,信不信由你。”
看着贺言远青鲤佩伴生石上的裂缝,边歇语若有所思:原来伴生石这样的状态是提醒别人,玉佩主人把脑子撞坏了的意思。
贺言远不说话,只不过浑身上下的气息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大概是看到她的攻击力太弱了,觉得小心翼翼地提防她没什么意义吧。
“你现在还记得多少东西?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边歇语看贺言远没有将另一把双手剑带走的意思,猜测此人大概已经恢复了如婴儿一般纯洁的记忆,就蹲下来想把剑收进自己的储存空间,权当是贺言远给自己的补偿吧。
没想到过于疲惫,不小心把贺言远给她的那条绑着珠子的红绳割断了,珠子从边歇语腕间落到地上,明明是不怎么高的距离,却在一瞬间摔成了粉末,边歇语一瞬间就猜到了谁是罪魁祸首。
边歇语抬起头,皱着眉盯着贺言远:“这是你干的好事儿?”
“算了”,边歇语看着贺言远说关键时刻能保护她的珠子被摔碎后,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也就懒得和贺言远计较。
反正都是他送的,就当贺言远把他的剑当作打工钱和赔偿礼送给她得了,珠子不要也罢。
下山路陡峭,已经走惯了山路的边歇语随随便便就走出了很远。
但失去了记忆的、负伤不少的贺言远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一路跌跌撞撞的,在险些要摔下悬崖时抓住了一颗枯树稳住了身体。
边歇语站在前面看着贺演员跌跌撞撞的身影:贺言远这个水平,究竟是怎么将公告悬赏上最难的任务完成的?再说了,他不是说自己害怕异化吗?
“边歇语试探性地问贺言远:“不行我们就御剑回门派吧?”
结果被贺言远拒绝了,他面色冷淡地说出疑似撒娇的话:“只要一动用灵力,我浑身上下都疼,你能来扶我一下吗?”
“可以,扶一次二百两银子。”
料想到贺言远也不会同意,边歇语索性狮子大开口,就当是给自己抬咖。
“可以。”
“啊?你说什么?”
边歇语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异化之后的贺言远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这是什么,成年人受到刺激后自我保护的退行行为吗?问题是这里也没有人刺激他吧?
但边歇语并不是那种会和钱过不去的那种人,无论如何,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她就这样搀着贺言远回到了门派门口,看着山顶上的灯火通明,估算着这一次回到门派的时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差不多能和罗散绮、明霞还有师傅吃一顿庆功宴当夜宵。
虽然有着自己身旁这个家伙,也有可能是鸿门宴也说不定。
不过至少不是散伙饭。
走过有点熟悉的一层阶梯,边歇语想起两个人以剑立誓时的剑冢,想起在自己储存空间里躺着的那把需要修复的青色的剑,边歇语发自内心地向剑冢祈求着:如果两个人的契约还成立的话,能不能让贺言远在黑化前先给她把账结了。
盛夏时节,虫声喧闹,不知道是什么惊扰起一片萤火虫,微弱的光照亮了前路。
正当边歇语在心里感叹着居然又能遇到这种景色,伸出手想要将站在比自己低一级的台阶上的贺言远拉上来。
“我喜欢你。”
边歇语拉着贺言远的手僵在了原处,而贺言远站在低处看着边歇语怔愣的表情,嘴唇紧张地抿在一起,一副纯情少年夏夜倾情告白的模样。
微风吹过,吵闹的不止有虫鸣鸟叫,还有两个人激烈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