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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危局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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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碾碎最后一丛骆驼刺时,旧烽火台的夯土墙上正流淌着金红色的夕阳。赵鹤亭单膝抵在石台裂缝处,银枪精准指向二十里外的鹰嘴崖缺口:“殿下看这V型谷口,胡狄骑兵的冲锋夹角必然受限。”他用枪尖在墙灰上划出等高线,“若在两侧山腰预埋滚石,可将敌阵切割成三段。”

叶倾颜展开的羊皮舆图簌簌作响,孔雀石镇纸压住的“饮马河冰面”标记旁,新添了用炭条勾勒的流沙区范围。她的匕首尖沿着商道驿站连线滑动:“铜铃阵的声波频率需调整为三长两短——对应鹰嘴崖的三道沟壑、两处暗桩。”话音未落,陌尘怀中的海东青突然振翅,翼尖扫过舆图上“嘹望塔拟建点”,几片青羽恰好落在等高线起伏处。

赵羽的虎符在掌心叩出闷响,他俯身用佩刀剖开石台缝隙的草根,露出底下交错的沙层:“此处表层是虚土,实则暗藏沙陷。”刀刃挑起一块拳头大的砾石,“用这种碎石填充拒马桩间隙,既能减缓马蹄,又能反射阳光干扰敌眼。”他的目光扫过叶倾颜标注的“星砂暗语区”,突然伸手扯下腰间水囊,“把水泼在沙地上,反光范围能扩大三倍。”

远处商道的烟尘已凝成灰黑色的锥子,赵鹤亭撕下披风浸满烽火台凹槽的雨水,在舆图背面拓印出鹰嘴崖的阴影轮廓:“胡狄骑兵擅长利用黄昏逆光突袭,我们就用这阴影做天然迷彩。”他将湿披风抛向崖边灌木,布料垂落的弧度恰好与山体褶皱融为一体,“到时候还得请教陌大人授我以驯鹰之术,让鹰群在东侧制造扬尘,诱敌深入!”

陌尘的哨音陡然变调,海东青“宵”如黑色标点砸向天际,翅膀划出的弧线与叶倾颜在舆图上圈出的“诱敌路线”完全重合。赵羽突然抽出靴中短刃,在烽火台石柱上刻下三道斜痕:“这是给后续部队的暗号,代表'陷阱已布,可沿标记推进'。”刀刃与石头摩擦出的火星,溅在他小臂新添的疤痕上,那是前日勘察暗河时被荆棘划伤的。

叶倾颜抓起一把沙砾抛向风中,观察颗粒散落的轨迹:“风速三级,适合使用改良版风灯传讯。”她从行囊中取出九盏青铜小灯,按北斗七星的阵型摆在石台边缘,“亮三盏灭一盏,循环三次,代表'启用铜铃阵第三套方案'。”赵羽接过最后一盏灯,指尖与她触碰的瞬间,两人同时望向舆图上用鲜血标注的“生死线”——那是今早勘测时,他们险些坠入流沙的位置。

狂风突然转向,将胡狄的狼头战旗吹得猎猎作响。赵鹤亭的银枪狠狠扎进舆图中央,枪杆震颤着指向逐渐清晰的敌群:“他们果然走了饮马河东侧的缓坡!”他踢开脚边的枯骨,露出底下半埋的铜铃,“当年父亲就是用这招,让三百胡狄骑兵葬身在自己的马蹄声里。”

叶倾颜在舆图空白处飞快写下“惊蛰·戌时三刻”,炭条断裂的脆响混着远处的马蹄声:“把这些战时标记用密蜡封存,等天亮后拓印到主图上。”她抬头望向阴山下如潮水般涌来的黑影,声音里带着冰碴般的冷静,“等胡狄踩响第一枚铜铃,便是我们九边图志的第一张实战战例。”

赵羽望向叶倾颜被风沙吹乱的鬓角,突然伸手将她拽到石柱后方,与此同时,第一波箭矢擦着她发梢钉进石台:“先活下来,才能把图志写完。”他的声音混着呼啸的箭雨,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到时候我带你去看鹰嘴崖的真正杀招。”

当海东青的唳鸣第三次响起时,四人已在烽火台下方的天然石堡中布好最后一道防线。叶倾颜的匕首插在舆图的“心脏”位置,刀刃映出赵鹤亭眼中的火光:“看见那些反光的砾石了吗?等胡狄骑兵进入射程,我们就用这些碎光,为他们的冲锋,画上最璀璨的句号。”

胡狄骑兵的马蹄声如闷雷般逼近,月光将胡狄骑兵首领手中的圆月弯刀染成幽蓝。他高举战刀,用生硬的中原话嘶吼:“踏平这里!”黑压压的骑兵群裹着腥风,朝着鹰嘴崖缺口汹涌而来,马蹄扬起的沙尘几乎遮蔽了半边星空。

当第一匹战马踏入铜铃阵,经过特殊调校的铜铃突然爆发出尖锐嗡鸣。声波在V型谷口形成共振,震得崖壁簌簌落石。驼队的惊叫声混着金属碰撞声炸开——那些平日里温顺的骆驼突然发狂,前蹄腾空将背上的胡狄士兵掀翻在地,尖锐的驼牙甚至撕开了皮革护甲。

赵鹤亭银枪一抖,率先跃出石堡。月光在枪尖凝成冷芒,精准刺入一名胡狄骑兵咽喉,温热的血溅在他染满沙尘的护腕上。赵羽紧随其后,虎符随着挥刀的动作撞在腰间,发出清脆声响。混战中,一柄弯刀擦着他耳际劈下,陌尘甩出的软鞭闪电般缠住对方手腕,两人默契地旋身错步,赵羽反手一刀了结敌人,刀刃抽出时还在微微震颤。

陌尘站在石堡高处,口中哨音如杜鹃夜啼般变换。“宵”化作黑色闪电俯冲而下,利爪精准扣住一名骑兵的面门,尖锐的鹰喙直取咽喉。在它的带领下,数十只海东青组成楔形阵型,如铁钳般撕开敌军右翼。胡狄士兵挥舞弯刀徒劳抵挡,却被鹰爪划破脖颈,鲜血喷涌间惊起更多沙尘。

叶倾颜死死盯着风灯,指尖被青铜灯盏烫出红痕。当胡狄骑兵试图从西侧陡坡突围时,她猛地翻转第三盏风灯。刹那间,崖顶滚石如暴雨倾泻,裹挟着碎木砸向密集的人群。惨叫声中,赵鹤亭的银枪突然脱手——被一名胡狄勇士的流星锤缠住,他顺势翻滚避开致命一击,却在起身时被对方的匕首划伤侧腹。

胡狄首领挥舞弯刀试图重整阵型,却被陌尘指挥的鹰群缠住。“宵”的利爪抓伤他的脸颊,鲜血模糊了视线。“撤!”他嘶吼着调转马头,却因铜铃阵的干扰迷失方向。赵羽看准时机掷出短刃,正中对方坐骑后腿,战马悲鸣着跪倒在地,将胡狄首领甩落尘埃。

当硝烟散尽,黎明的曙光染红天际。四人倚靠着残破的石堡喘息,脚下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赵鹤亭的银枪还在滴落鲜血,浸透的绷带从他侧腹垂下。“若不是铜铃阵和滚石......”他话音未落,便被剧烈的咳嗽打断。

陌尘轻抚着“宵”翅膀上的箭伤,声音低沉:“他们撤退时在沿途留下了狼粪标记。”

叶倾颜捡起一块沾满鲜血的舆图碎片,原本用炭条标注的防御点已被血渍晕染。"铜铃频率必须再次调整,“她用匕首尖戳着地图上的V型谷口,”滚石的触发机关也要换成双保险装置。”

赵羽握紧虎符,虎口处的血痕与父亲刻下的纹路重叠。“这次我们摸清了胡狄骑兵的冲锋间距,”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但他们的流星锤和烟雾弹......”话未说完,四人同时看向彼此——无需多言,他们已默契地转身走向烽火台。

晨光爬上破损的舆图,赵鹤亭用银枪在沙地上划出改良后的铜铃阵曲线,叶倾颜的匕首尖不断敲击石块测算回声,陌尘的哨音与“宵”的唳鸣交织成新的战歌。赵羽将虎符重重按在地图西侧:“在这里设连环陷马坑,用海东青的羽毛做伪装。”

远处,凉州城的炊烟袅袅升起。四人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已全身心投入新的防御推演。风沙掠过他们坚毅的脸庞,将昨夜的厮杀声,化作绘制九边图志时沙沙的落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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