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周平安后,林锦伸手去拉夫郎却发现周逢春正紧握着手掌。
“安哥儿身上的伤,绝不是意外。”周逢春道。
“我知道。”林锦将手里紧攥的拳头掰开,握在手心里,这才抬头道,“意外没有那种模样的,只伤在不起眼的地方。”
“出山洞的时候我问他了,但他不说。”周逢春叹了口气,揉着眉心道。
“可能是有什么苦衷。”林锦翻来覆去地抚摸手里的手,语气带着一丝心疼道,“不说他了。阿笃,你怎么会怕黑啊?!”
“小时候落下的病症。”
“那我以后一定不让你再处于黑暗的环境。”林锦后怕道,“你不知道,今天我都快要吓死了。”
周逢春其实也吓得不轻,他多少年都没有身处那种幽室之中了。这让他想起来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这么长时间不见我们回去,阿爹肯定也急坏了。”周逢春说着加快了脚步,“得快些回去。”
林锦只得也加快速度跟上。
等回到家中,林锦二人却发现陈菱正不慌不忙地拾掇着晚饭,“这么快回来了?!”
快?
周逢春一愣。
“怎么了,你们不是本打算在周才他们家里吃晚饭吗?”陈菱看他愣住,不由疑惑道。
“嗯人家一大家子我们在那太尴尬了,就回来了。”林锦开口道,同时手下扯了扯夫郎衣袖。
周逢春也很快反应过来,配合道,“是啊,还是觉得家里的饭好吃。”
既然阿爹不知道,就别让他担心了。
陈菱刚把饭盛出来,林锦和周逢春还没来得及洗手,就有人敲响了他们家的门。
“我去开吧。”周逢春站起身来道。他走到门边,先透过缝隙看了一眼外面才不紧不慢地打开门。
门口周念正提着一篮子站在那,篮子上面还盖着一层葛布。
周逢春迈出脚去顺便把门带上。
“这是?”他看着周念提着的篮子,眼中有着不解。
“是兴祖叔让俺给你捎过来的。”周念掀开上面的红布,只见一盆剩菜端端正正地放在里面。
农家素来有办完宴吃不完将剩菜送于临里的规矩,这周逢春自然是知道的。
但周兴祖家远在村头,他送应该也是送村头那几家。
“我们前两天才建的房,家里余了些肉和菜的,吃不完。”周逢春看了眼周念道,“这你要是要的话,就拿回去吃吧。”
农家吃席剩下的大菜在村里还是挺吃香的,因此周念一听很是高兴,“那就谢谢春哥儿了!”
周念欢欢喜喜地提着菜回去了,周逢春转身回了屋里。
“谁呀?”陈菱抬头问道,“怎么没让人进来?”
“念哥儿,他来送周才家吃席剩的菜。”周逢春道,“我让他拿回家了。”
“周才不是阿锦他大哥的朋友吗?周家之前确实做的不对但我看那周才不是个坏心……”
“周才是周才,他爹是他爹。”周逢春按了按额头,“他爹那个样,他们家咱们还是远着些吧!”
“也行。”陈菱听到这里也赞同的点点头,“周兴祖那人确实不好相与。”
吃完了饭,周逢春率先回了里屋。过了一会儿林锦也过来了,他看着周逢春心事重重的模样,上前道,“怎么了?”
“我在想,周兴祖究竟有什么目的。”周逢春抬眼看向林锦,“咱们和安哥儿被困在石室应该就是周兴祖做的,他那个夫人吴氏也有嫌疑。”
“哎你说他为什么在我们回来后送过来一份菜?还说晚上留咱们用饭?!”
“你就为这事苦恼良久啊!”林锦伸手环上夫郎的腰,眯起了眼睛。
“不弄清楚我这心里就好像一直堵着事,不舒坦。”
“把我们困在石室是为了教训我们。但他同时又不想和我们彻底闹僵,因此在我们回来后才送来那些剩菜。”林锦嗤笑了声,“和阿爹说留我们吃饭也是表达他压根没想害死我们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周逢春恍悟。
这几天都没有雨,第二天又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他们所在的南杨府位于盛京西北部,因此即使才九月份,凌晨也有了点刺骨的凉意。
林锦夫夫二人起了个大早他们今日要去镇上赶早集。周家村距离青石镇足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等他们赶着牛车晃晃悠悠地到了镇上时,天际已经半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