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际刚刚泛白。鸡鸣声还未打过一轮,林锦早早的就起来了。
他们住的这一片大多是做生意或者在县里务工的人家,都起的很早,外面已炊烟袅袅。
“包子~皮薄馅大的包子哩~”
“胡麻饼,喷香可口~”
“热腾腾的甜粥哟~”
一出巷口,桥那边嘈杂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有那满头大汗的妇人刚起锅,乐呵呵的招呼路过的行人。
“刚出炉的大包子正热着呢,夫郎这是要送相公去读书吧,来点包子?”妇人看了一眼林锦身上书院的院服,含笑道。
周逢春携着相公的胳膊,脸颊上隐现薄红,看了眼笼中的包子确实很可口的样子,“来两个。”
“好嘞,要肉的还是菜的?”
“来两个肉包吧。”林锦插口道,说完转头看向周逢春,“这包子看着很大,我们要两个,再去对面吃上两碗馄饨。”
不一会儿,两个白胖的大包子被包好递了过来。林锦拿上包子,带着夫郎走向对面的馄饨铺。
“今个还是老样子吗?”一位头戴方巾的女人看到他们,立刻上来热情招呼,“这位就是你新娶的夫郎吧,诶呦,可真是好模样!”
林锦点点头,然后坐下,给周逢春介绍道,“这是我们村的朴叔朴婶,他们在县城这边开馄饨摊子。”
“婶子,来两碗馄饨。刚刚买了俩大热包子,胡麻饼就不吃了。”
“好嘞。”朴婶热情的答应。
热腾腾的馄饨不一会儿便做好了,碗中馄饨个个鼓鼓的,一看就馅料饱满。几许小葱点缀在上,引人提筷欲尝。
林锦张口咬一口手中大肉包,再美美的喝上一口馄饨的咸汤。
惬意,太惬意了吧!
待用完了饭,林锦两人和正忙活着的叔婶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小摊。
朴叔他们在这里开摊,林锦也是上次回老家之前才发现的。
过去原主为了赶早去书院,几乎从不吃早饭,也很少来西市这边。
林锦却是吃惯了一日三餐,在他看来,要是连基本的口腹之欲都不能满足,那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因此,偶尔出来逛逛西市,寻觅寻觅美味,算是他读书之余难得的闲暇时光。
白鹿书院,一学堂。
林锦刚走进课室,就发现台下正有人高谈阔论。
谈论的貌似还和他有那么点关系。
“在下记得,那林锦刚考进来时是垫底的存在,纵使进步了几名,又如何能与廷之兄相比!”
“没错,廷之兄与我等可谓皓月比之萤火。这林锦纵然去年进了些名次,最多也就能考入乙字班,万万是不能比他表兄的!”
“廷之兄是我等的榜样,我等皆难望其项背!”
林锦费劲听了半晌,总算明了了他们所说为何事。
黎廷之去年高调考入一学堂,有人注意到林锦名次也进步很大,虽说在全院不显眼,在这三学堂的一亩三分地也大大有名了。
那人也是黎廷之的推崇者,在吹嘘黎廷之时谈及林锦,还大言不惭的说林锦有乃兄之风说不定也能考入一学堂,这可不就惹了众怒了。
林锦听罢,十分无语,更无意介入这种口舌之争。
大抵说人坏话时被当场抓到都是十分尴尬的,那几个人看到林锦进来,都纷纷住了口。
还有人忐忑不安的往这边看了看,林锦洒脱一笑,给人闹了个红脸。
课钟一敲,夫子来的很快。
林锦交上去银子,领到了几册书册以及全新的一套院服。
他们的院服是一年一发,配着几册书,需要交上整整一两银子。
但其实大多学子都极为珍视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也极为爱惜所穿的院服。
来之前,周逢春便给他洗的干干净净的,还特意用重石压了,连丝褶皱也看不见。
台上夫子讲了一整堂的院规,不少学子都听的昏昏欲睡,又都不敢睡。
课中小休,林锦出门放水回来,正瞅见有人在自己桌前徘徊。
是之前偷偷看他红了脸的那家伙。
“干嘛呢,让一让。”林锦开口道。
“啊……林兄回来了?”那人听到,立刻窜出老远。
林锦狐疑的瞅了他一眼。
见到他吓成这样,该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吧?
“林兄。”那人抬手作了个礼。
林锦回了礼,“孟兄,有什么事吗?”
这人名叫孟祥凡,在丙字班这个出名的差班也一向籍籍无名,十分的隐形人。
孟祥凡扬起一抹笑,凑近了点,“林兄,你不是和黎廷之黎兄一向亲近嘛,给在下引见一下呗。”
“一向亲近?我和黎廷之?”
“别装了林兄,黎兄去一学堂之前你俩不是一直形影不离的,好的都穿一条裤子了嘛!”
林锦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