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内,乔婉看着乔宁的画,再次感慨临时抱佛脚果然是比不上从小练到大的功夫。
乔宁想要乔婉的夸奖,说:“姐姐,我画的你好不好看?”
画上的女人黑色长发被半挽起,五官清丽,浑身上下的气质娴雅,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想起什么好事情一样。
乔婉十分不好意思的说:“原来我在你心里,便是这样的?”
乔宁拉着她仔细看,嬉笑:“姐姐的画技现下退步了,但是你一定记得,画作是最能看出的下笔之人情感的。”
若是画师大家只需几笔,便能抓住对方之神韵,乔宁虽算不上什么画界名流,但胜在笔下充满爱意,把乔婉画的如此传神。
乔婉笑道,“哈?若是这样,你在我笔下,定然是活泼又恼人的。”
乔宁不乐意了,“姐姐!”
姐妹间打闹成一团,不需几分钟,乔婉咳了几声,便立刻认输:“我错了,阿宁是这世界上最最最安静又美丽的人。”
乔宁一下子紧张起来,“姐姐,不是前阵子身体好多了吗?怎么又开始咳起来了......”
乔婉的身体先天不足,哪怕遍寻名医,依然是不见起色,动不动就要生病的。她觉得自己很像是那个病美人西施,需要时常捂着胸口。
乔婉缓了缓,似是不在意的说:“当然是好多了,但看了你送给我的画,便开心了几分。情绪激动,自然要咳起来了。”
乔宁以为自己做错了事,眼睛都不敢与她对视了,“姐姐,对不起了。”
乔婉笑:“你错在哪里?错在不该给我画画,还是不该跟我打闹?阿宁,我不是病人,我也没那么脆弱。”
乔宁靠在她怀里,像是小孩子的样子:“姐姐,从小到大都是你护着我,这次的刘语山也是你一个人扛起来的,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好没用。”
乔婉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
乔婉在现实生活中并无亲人,从小独立惯了,但在这里,她十分珍惜乔承泽和乔婉。
既然无法劝走乔承泽,来日皖城城破之时,她们一定要避开孙策与周瑜,让大小乔的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
在乱世中,只要可脱离那些“英雄”的叙事,她们这些女人的命则就会无人在意了。
乔宁不懂她的担忧与忧愁,只顾着让乔婉看她的画,不满意的说:“说闹了半天,姐姐你还没正经夸我的画呢?”
乔婉一本正经的夸夸:“如此传神,那当然世间无一人可比了。”
乔宁听到这话,才算满意,笑着把画收起来,打算让下人装裱之后再送给姐姐。
乔婉却制止住,“你画,我来写诗句,这也算我们共同完成的画作了。”
乔宁当然觉得好,迫不及待的说:“那姐姐快写。”
靠着突击的书法,乔婉至少写出的字不会丢人现眼了,她想了想,在画的右上开始提笔,“永不离。”
乔宁看完这几个字,忍俊不禁,“姐姐,我本以为你会提个什么名传千古的诗词,却没想到如此草率......”
乔婉倒是振振有词:“我又不想名流千古,只要我们在一起,那就是最重要之事了。”
乔宁觉得好笑,但是又怕姐姐不高兴,所以只能憋住笑。
就在春日消散,夏日来临之际,变故丛生。
就在乔婉还在熟睡之际,外面却传来阵阵喧闹声。
乔宁只穿着单衣便跑到乔婉的屋子里,身体抖得一塌糊涂:“姐姐,他们说敌人要来了。”
乔婉的心咯噔一下,那大概便是今天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阿宁,把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带上,我们不能在府里待着了。”
乔婉迅速穿上衣服,冲到乔承泽面前:“爹,今日东吴来势汹汹,我们没有机会了......”
乔承泽似是早有决断,干脆利落的说:“你立刻带阿宁走,去找你舅舅。我会派几人保护你们。你们不要停,也不要再管皖城的一切。”
乔婉看着决绝的乔承泽,还想说什么,但是对方眼中的坚定已告诉她,这事绝无可回转的余地。
乔承泽拿出珍藏已久的那把剑,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城破,我也要守在这里最后一刻。但是你和阿宁,我期盼你们能走得越远越好。”
皖城一旦被攻破,他的女儿们会遭遇怎样的折磨,乔承泽不敢想,只要能逃,那么总还有一线生机的。
乔婉跪下,在磕头的那瞬间,眼泪砸在地上,溅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