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最终还是没把玉佩当掉,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冥冥之中,她觉得对方绝非普通人,留着这种随身东西,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阿宁,你屋里那些这些金钗,古董花瓶,咱们找个良辰吉日就卖了吧......”乔婉盘算着,“一定要找可信之人买,而且一定不能漏出是乔家变卖的。”
乔婉不清楚哪一年皖城被攻陷,但是她觉得早做准备肯定是没错的。
乔宁觉得姐姐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为何?”
乔婉眼睛转了转,解释说:“乔家虽为名门望族,但是局势紧张,家里不必太奢靡,我们即使是小女子,自然也要身先士卒,以后吃穿用度皆要从简。”
还没等到乔宁说话,门外传来乔父的夸赞:“婉儿,这才不愧是我乔承泽的女儿。”
乔宁凑上前,嗔怪道:“父亲,您怎么偷听我和姐姐的闲聊?”
乔承泽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实在是我有事来找你们,却不想偶然听到你们姐妹的话......”
乔婉站起身来,向乔承泽行礼,做足了乖巧女儿的人设。
对于乔承泽的夸奖,乔婉实在受之有愧,她不过就是像家传古董这种东西,在跑路的时候,实在不好带。
乔承泽觉得大女儿像他一样有大局观,笑着大方奖励:“今日新得的白玉坠,我便割爱给婉儿了。”
乔婉表面上欢喜,但心里却在琢磨,什么白玉,什么翡翠,一律都换成黄金最好。
乔承泽正色:“我今日来,自然是来检查你们功课的。”
乔承泽的夫人早逝,他一向对乔婉和乔宁的功课管教的十分严格,哪怕身为女子,都要读书明理,以琴棋书画陶冶情操。
乔婉一听这几个字,只觉得头大,在脑子里拼命想曾经背过的那些古诗宋词,想着自己要是背一首诗,是不是也能混过去。
但是乔承泽却不考作诗,考的是书法:“上次让你们练的字,练得如何了?”
乔婉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硕士毕业之后,还得再去学古代的书法,她的脑子一下子宕机了。
乔承泽让她们练的是隶书,字型总体较为规整。乔宁看着姐姐面露难色,想先替乔婉解围,她在纸上随意写了几个字,字迹娟秀,但依然看得出是勤加练习才能写出的字。
乔承泽看着乔宁的字,不吝夸赞:“不错,很有长进。婉儿,你也来试试。”
乔婉觉得自己肯定要丢大人。自己要是硬着头皮上的话,乔承泽肯定要大受打击,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儿,瞬间就变成了不学无术的街溜子。
为了乔承泽的身心健康,她决定装晕。
“姐姐!父亲,快叫医师啊!”
“婉儿,婉儿,你怎么了?”
“姐姐身体一直不好,都怪我非让她陪我出门......之前在画馆本就消耗心神,姐姐对自己要求一向极高,刚才定是越想越急......”
虽然已经闭上眼的乔婉看不到两人的表情,但依然能感受到乔承泽和乔宁的焦急。
被抬到床上的乔婉装作虚弱的样子,还咳了两声,“父亲,实在是我没用,连个字都没气力写......”
乔宁都哭成泪人了,拉着乔婉的手,不肯放开:“姐姐,都怪我。”
乔承泽看到乔婉这样,还考什么功课,只能说:“婉儿,你先好好休息,课业先往后放放。”
乔婉在床上都行了礼,苍白着脸说:“多谢父亲的关心。”
但是后续的情节发展确实超过了乔婉的想象。
有人把乔婉晕倒的事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
外界都在传,皖城二乔中的乔婉不仅容颜非凡,且琴棋书画均是上乘,尤其是对书法颇有建树,为了写出一字,极尽心神,竟然呕出心血。
等到再传回乔婉耳朵里的时候,她听的目瞪口呆。
这就是谣传的神奇之处,在事实中添加大量虚假细节,但是这点真实让谣言变得确实有点可信。
乔婉觉得这么装下去,实在难受,她边装掩面而哭,边对乔宁说:“阿宁,我那日撞到头,把之前的琴棋书画全都忘了个干干净净,你可要救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