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钊平面色依旧冷硬,而沈知微在一旁陪着,她心中一咯噔,但面上倒是还装的好,“今日我原想着来向婆母请安,数月不曾来问过婆母身子,不想却发现旧识虞二夫人,这便交谈了几句。之后便回了院中,哪里想后脚的功夫婆母便出了事。当时只剩知微陪在身边,也不知是……”
她半遮半掩地说着,又不将话说在实处,暗暗地给虞惊鸿泼脏水。
虞惊鸿浅浅勾唇,讥讽一笑,默不作声地看她演戏,想这刘婉柔好一出恶人先告状,只可惜告的迟了些。
“果真?”沈钊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阴声问了一遍。
刘婉柔没有多想,点头说着,“此话不假,许是知微也并非有意……”
“你还要扯谎!”沈钊平大怒,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将一只瓷盏摔到她脚边,惊的她登时白了脸色。
“我不知老爷这话何意?”她唇色发白,嗫嚅着问。
“你闹事之事为何隐瞒,难不成不是心虚之举?那还说先前不曾害过知微,如今却明里暗里地说知微不孝,谋害她祖母。”沈钊平冷冷地看着她,“我看你才是蛇蝎毒妇!没安好心!”
虞惊鸿轻笑着看着眼前的闹剧,不紧不慢地加了一把火。
“父亲莫要怪母亲,母亲那时走的块,确实不曾瞧见祖母犯病,想来这般说也是无心的。”
“知微,她这般待你,你何必如此为她说话?”沈钊平怒意未消,话音冷硬。
“她终归是知微的母亲,母亲总不会害自己的孩儿的。”虞惊鸿话说的轻声,在自己的孩儿几个字悄然得加重了些。
母亲自然不会害自己的孩子,可她却不是刘婉柔的亲生孩子,自然就另当别待了。
她话中的深意沈钊平哪里听不明白,还真以为她是一个一心向着母亲的乖女儿,更是对她疼爱。看向刘婉柔的眼神却变了。
“你看看你,哪里有做人母亲的样子?知微遭你不公对待,可言过你半句不好?你却好,张口闭口就给她定了罪。我看你非但做不好上孝婆母,还做不到下爱子女。”
刘婉柔懵了,这事情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急得满头大汗,“老爷,此事我当真不知啊。我也只是猜测,并无污蔑知微的意思,老爷明鉴。”
“我看你是不知悔改!还是再罚你禁足一月长长记性。”沈钊平不再听她申辩,直接了当地给她下了罚。
“老爷,我并非有意,如今婆母病倒,府中总要有掌事之人。”刘婉柔声泪俱下地为自己争取,“我纵有错,可错在失察之罪,我可以代为掌事,待婆母病愈,我自会进佛堂领罚,日夜抄经诵佛保婆母身子安健。只求老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然会尽心竭力,绝不再犯。”
她哭的眉眼霜红,很是惹人怜爱,看着叫人心软。
沈钊平思忖片刻,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沈知微,温声问道,“知微,你如何看?”
虞惊鸿一副柔弱乖巧的姿态,温驯地低声答话,“母亲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有错之人掌事,说是将功补过也无不可,只是……”
她故意留了一半话没有说完。
“只是什么?”
“我听闻定安伯家的嫡女十五岁时便学着掌府中事宜,一应安排无不妥帖之处,如今许了亲事,嫁到婆家,行事有规有矩,张弛有度,上京城无不交口称赞,也是一桩美事。”
“你的意思是?”沈钊平顺着问下去。
“如今大姐姐也到了待嫁之年,不妨由她代为掌事,一来也少了对母亲的挑拣之处,二来大姐姐即将出嫁,性子却天真率性,合该学学掌家之术,这才是大家典范呢。”虞惊鸿只字不提自己,又处处暗示着。
沈钊平倒是不知她心思,只是想到沈知乐那个性子实在不堪重用,又转念一动看向她问,“我记得你同知乐同年?”
虞惊鸿明白一切都在顺着她的计划发展,面上却还受宠若惊地笑着,“爹爹好记性,我只比大姐姐小一月,确实是同岁。”
“既如此,这掌家之事便交由你。”沈钊平点头说道。
虞惊鸿故作惊讶,连声推辞,“这如何使得?哪里有长者不先幼者先的道理,还是交由大姐姐吧。”
刘婉柔本以为沈知微定会乐不可支地答应,见她推拒,赶忙替沈知乐应下,“让知乐掌家也可,老爷,知乐年长些,确实交给知乐更为妥当。”既然她当不成,让她女儿来也是一样,总之不能落在沈知微头上。刘婉柔一边想着,一边狠狠地瞪了沈知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