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的捂住嘴。
苏婵音也很是愕然,因为太突然她都来没来得及阻止。
李悼无没有回答她们,也没有向她们投去目光,自顾自的说着“苏师妹,我记得你曾说过,这人还是元谅的仰慕者,手头还私藏了她的符纸。”
横在脖子上的剑随着他的话微微颤动,像盘踞在脖子上的毒蛇吐着信子。
“哈哈哈,这种话你也信。这么愚蠢,那清衡老头到底看上你什么?”李悼无笑的很恶劣,有的人带上面具等于摘下了面具,那面上笑出的横肉,显得他像一个十足的大反派。
苏婵音明显被这话刺伤,愣怔在了原地。
不是,原来他们这会还没互生好感吗?
元谅看着眼前的情景,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到惊异,但眼下不是思索这个的时候。
她仰着脖子,继续冲着李悼无做着挣扎“你在说什么,我都不认识你,我和你有什么仇怨!”
李悼无闻言,转头看她,眯起了双眼“嘴真硬啊,还要我一一揭露才会承认吗?赵家的赵青竹,金丹期,道侣。”
这几个关键的点。
他只能想到前几天刚苏醒,说是灵力耗尽才暂时只有金丹的元谅和李檞。
说罢,他好像又感应道了什么,低头瞧见了元谅腹部的剑伤“哟,这会你怎么只有筑基了,这是遇上了什么事了吗,这么倒霉。”
这幸灾乐祸的语气。
元谅听着都差点忘了脖子上横着的剑,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想要一拳揍在他那张丑脸上。
苏婵音听到这,才回过神,目光落在了元谅腹部的伤口上,眼底似乎有丝担忧。
但介于李悼无的那番分析,她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有动作。
李悼无接着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手拿剑,满脸戒备的李檞身上,慢条斯理道“从来形影不离,白师弟应该是李檞了吧。”
看着那气势比往常弱了很多的人,李悼无更愿意推测恐怕是两人的新计谋,他考虑道李檞比元谅更难缠,但元谅是他的软肋……
想到这,他回头朝着苏婵音喊道“苏师妹,还在犹豫什么呢?这次可是重创他们的最好时候。”李悼无的手腕微动,元谅脖子上立即出现了一道血痕。
“别忘了他们是怎么暗算我们的。”
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将目光转回李檞,语气阴冷道“都要感谢你那一剑呢,让我半步化神大退到了元婴中期。”
苏婵音也想到了元谅之前对她的所作所为,哪怕心中还有疑虑,这会也祭出了武器。
涂瑶看不明白眼前的状况,她也只是个治愈系器修,根本阻止不了,这会只能站在原地不敢有动作。
李檞看着面前,手持羽扇,一步步走向他的人,他提剑的手有些发软,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他想逃跑了。
但眼下的情形……
他绝望的想,肯定逃不掉的。
元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反复横跳,她忽然明白了,现在唯一变数是苏婵音,他们两个还并不是她所以为的关系,甚至还有些恶劣。
而且苏婵音相当有原则。
只要证明自己不是元谅……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迸发出了光芒。
“苏婵音!苏姐姐!你看看我。”
元谅努力忽视那脖间突如其来的疼痛,坚定的高声呼喊着“我们结伴同行了一路,你真的觉得我是元谅吗?”
苏婵音那双丽若秋水的眼眸闻言看向了她,她那黑亮如珍珠的双眼中,她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心虚。
此时她的脚步还在移动,眼神却在那一刻飘忽了,像是在思考,羽扇上的火焰却熄灭。
李悼无见状讥讽的笑了“真没想到,我俩之间的关系,竟比不上相处不过半日的他。”
他的心底陡然冒出一团火。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冲动,道“那我就让你亲眼见识一下,这个人的真面目吧。”说罢,他卸下了长剑,另一只手抓住元谅的脖子。
随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念起了除尘诀。
易容可以用法术探查,而这种凡人用的颜料,自然可以用除尘术清除。
但令李悼无没想到的是,元谅脸上的灰,和衣服上的血迹在那除尘诀的作用下变得干干净净,脸却还是那张蜡黄麻子脸。
在他错愕的眼神中,那张蜡黄麻子脸的眼睛中似乎藏着着一丝笑意。
这是怎么回事!李悼无觉得她在挑衅,不甘心,又立刻接了个解除易容的术法,还是没有出现变化。
他的手逐渐收紧,元谅霎时感觉呼吸困难,她张开嘴喘息起来,双手慌乱的扣着钳制住她的手指,却宛若蜉蝣撼树。
李悼无没有理会她的动作,他的眼睛黑沉沉的,垂着眼帘感受着,手下稍凉的触感,伴着湿腻,还有那上下滚动的凸起。
难道真的不是她?
这一刻,他的心底终于产生了动摇,苏婵音趁他走神的那一刹那,祭出羽扇挥了过去。
李悼无察觉到了危险,挥剑抵挡那扑过来的烈焰,另一只手松了桎梏。
元谅没了支撑,双腿一软就要摔在地上,被赶来的苏婵音扶住了肩膀“赵小弟!”
李檞见局势逆转,收起了逃跑的念头,三步并两步跑回了元谅身边。
苏婵音先是探查了一番元谅的伤势,除了脖上的剑痕,以及腹部处理的七七八八的剑伤,暂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将捂着脖子咳嗽的元谅交付给了李檞,接着握紧羽扇,上前一步与李悼无对峙“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因为仇恨差点要了无辜人的性命!”苏婵音的声音很冷,这次她真的动怒了。
李悼无相当能屈能伸,面对此情此景,他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立即收起了周身的戾气“这事怪我,是我太相信自己的推断了,竟忘了核查一番。”语气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