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厨房,每次她们看着周爸爸将一整包糖倒进去翻来覆去的炒,来做汤圆的汤底,周沁婷都会尖叫说太甜了太甜了,周爸爸就会说不会不会,年年都是这么做。
周妈妈就会补上一句,所以年年都甜得过分。
每每这时,周沁婷就会拉着她的手,伸进锅里,偷吃并点评做好的食物,被周妈妈赶出去时还会眉眼盈盈。
“干嘛干嘛,是莫雪先吃的,为什么只赶走我?”
天地良心。
她莫雪岂是这种人。
不说良心,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分得清的。
“周老师,有一年的烟花很美,你还记得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
莫雪知道周沁婷一定想起了那个夜晚。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她们躲在阳台的角落里,烟花绽放,周沁婷偷偷亲了她的脸颊,而她却假装没注意到。
“记、记得什么...”周沁婷的声音明显慌乱起来,“不就是...一起看烟花...”
莫雪轻笑出声。
“是啊,烟花很美。”
月色也很美。
余下的话,不必说出来。
周沁婷知道的。
那时的她,还是个不敢上桌吃饭的拘谨女孩,而周沁婷,硬是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沉默袭来。
莫雪想起那些年,她想起那些年在周家过的每一个春节,每当她站在周家门口,周妈妈总会笑着说:“雪雪来啦,快进来,外头冷。”
想起周沁婷的表弟表妹们围着她要红包的样子。
想起周妈妈总会特意找她说话,周爸爸会偷偷塞给她比周沁婷还厚的红包。
而周沁婷,总是会在守岁的时候,趁没人注意,悄悄握住她的手。
十指交缠。
“莫雪?”周沁婷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还在听吗?”
“在。”莫雪清了清嗓子,“就是...突然想起你妈包的饺子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然后周沁婷的声音变得柔软。
“今年...你要不要来我家?就像以前那样。”
莫雪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好啊,如果有时间的话,”莫雪听见自己说,声音有些哑,“不过这次,我更想带你回我家看看。”
很多年前,她拖着行李箱站在国戏门口,别人都是一家人漫步在校园,而她形单影只。
那时,有个人总安慰她,总说要陪她回家,总说要给她爸爸带最好的酒,总说要和她一起坐高铁看沿途的风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山水能养出这么漂亮的人。
现在她可以光明正大回家了。
而那个总说要陪她回家的人,也该实现她的诺言了。
“莫老师这是在邀请我?”
“嗯。”莫雪望着窗外的星光,“周老师愿意赏脸吗?”
长久的沉默。
莫雪能听见电话那头轻微的呼吸声,还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周沁婷在不安地揪着衣角。
“我...我怕你爸爸不喜欢我...”
“怎么会?上次我开车,放你唱的歌时候还说,‘这姑娘唱歌不错'。”
“真的?”周沁婷的声音一下子亮了起来,随即又变得犹豫,“那...我要带什么?带几瓶酒,你妈妈呢,她喜欢什么?”
“带你自己就够了,我妈妈最近几年都在喝茶,你可以带点茶叶。”
“还有呢还有呢?其他亲戚呢?”
莫雪几乎能看到她此刻的样子——一定是红着脸在床上打滚,却又强装镇定。
就像那年除夕,周沁婷偷偷亲完她后,故作镇定地说“烟花真好看”的模样。
“不用准备什么。”莫雪的声音温柔下来,“就像在周家那样就好。”
“真的吗?”
“嗯,真的。”
挂断电话后,莫雪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铁盒。
里面静静躺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边角还留着被撕碎后又粘合的痕迹。
她轻轻抚过照片上父亲严肃的眉眼,心想这次回家,一定要告诉他:当年那个固执的女孩,当年带病回家精神不振的女孩,现在过得很好,而且终于找到了愿意陪她回家的人。
“今天莫莫默默了吗?”
追到婷宝发红包:【过年可能要带婷宝回家了。】
雪婷be我就退圈:【?什么进度?】
回国前雪婷要亲上:【?你说你们刚do完我都信。】
莫雪今天追到周沁婷了吗:【?你说你们明天领证我也信。】
追到婷宝发红包:【?你们多少有点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