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舒白回到家,发现顾书迟给她发来了一个地址。
看名称是一位设计师的工作室。
地址下方附带了一句话:
【顾书迟:明天早上不用来我家,直接去这里。】
她瞄了一眼时间,十五分钟前发送。
于是她赶忙回了信息,深怕他又计较不回消息的事。
果不其然,这家伙就像是守在屏幕前盯着她的聊天框似的,温舒白上一秒刚发送成功,下一秒顾书迟的消息就来了。
【顾书迟:你迟到了。】
【温舒白:这......不就十五分钟?】
她边打字边腹诽,又不是工作时间,谁会一直盯着手机的?何况,十五分钟前,她还正和云清聊得火热,哪有闲工夫看手机。
【顾书迟:五分钟也不行。】
温舒白皱眉蹙额,却不敢同他争辩,此刻,她隔着屏幕似乎都能看见那一头黑着脸回她消息的顾书迟。
索性她弹了个卖萌的表情包过去。
【顾书迟:卖萌也不行。】
......
软硬不吃。
温舒白又耐着性子哄了一会儿。
不过也不算是哄,总之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好听话,她换着花样递到他跟前便是了,也不麻烦。
等终于解决他这个麻烦,她便将手机一丢,直接往沙发上倒下去。
明明是个周末,她却忙慌跑了两天,两天里发生了太多事,多到她此刻都有疲惫不堪。
等她洗漱完倒头就睡。
她刻意将闹钟调晚了些,毕竟工作室在市区,她过去的话要方便许多。
然而第二天她还是睡过了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疲惫,闹钟连番响了好一阵子她才从梦中被拉扯回现实,等她顶着一头鸡窝头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快来不及了,这才着急忙慌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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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白卡点赶上了这一班早高峰的地铁,通往市区的地铁线比她往日通往城郊的要拥挤许多,她被挤在门边,差点成一张相片,原本还有些残留的困意,此刻彻底清醒了。
她的鼻尖忽然捕捉到空气中混杂的香水味。
车厢里大多数是市中心写字楼里的白领,不少人有喷香水的习惯,但是这个点因为太过拥挤,车厢里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一时间有些古怪和窒息。
温舒白也是在这一刻发觉自己忘记了喷香水。
周六都记得的事,今天早晨却因为起床起得太过匆忙,直接略过了这一步骤。
她艰难地翻起自己的包来——虽然知道她根本不可能顺手将那么一瓶塞进包里。
果不其然。
她泄气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温舒白啊温舒白,你是猪脑子吗,怎么总是忘事儿啊。”
不过她想着,这几天她得罪顾书迟的次数还少了吗?似乎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了。
刚一下地铁她就径直飞奔前往那个地址,设计师本人的品牌单独有一家门店独立成为商圈的一栋建筑。
造型奇特,远观就像是一个个不规则又棱角分明的尖角重叠在一起,色调以黑白为主。
这家店温舒白曾路过过无数次,直到跟着导航走近,才发现原来顾书迟让她挑礼服的店就是这里。
这会儿时间还早,门店也是刚开门,连客人也没有,只有在一旁整理衣物的店员。
她刚一进门,冷气便从头顶打了下来,店内的店员便热情迎了上来:“您好小姐,需要帮助吗?”
店内光线偏冷,她站在这里竟有些不自觉的发怵——一种没有见过世面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的自卑感。
“啊,我,内个,我应该是来找你们的设计师的。”
店员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似乎觉得温舒白在开玩笑:“您指的是?”
另一旁正整理衣服的店员也走了过来,询问她什么事。
第一位店员尴尬地笑了笑,压着声音说:“她说找设计师?”
这一位后来的店员,将温舒白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轻蔑地递出一个目光。
随即便是趾高气扬地拒绝:“不好意思啊小姐,我们设计师没有预约是不能上去工作室的,您有吗?”
温舒白攥了攥裙角,她哪有什么预约,就是有,也在顾书迟那里。
但之前顾书迟只说让她来挑礼服,压根儿没叮嘱这么多。
设计师是他联系的,地址是他给的,但是他人却没有出现,也没有给店员提前打招呼。
于是她翻出手机打算给顾书迟打电话,让他再问问那位设计师。
跟前的店员见温舒白这副窘迫模样,轻蔑笑了一声,伸手揽过另一位:“她这身衣服,从上到下加起来买不起我们一条丝巾吧,估计又是什么年轻的妹妹装名媛来拍照的。”
温舒白翻联系人的手指忽然顿了顿。
她耳朵尖,哪怕店员已经背过身去,她还是听见了这句话。
心里就这样来了气。
“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