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村长抱着沉甸甸的银子,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心里因沈愿对他绝对的信任,无比动容。
“小愿你放心,叔一定给你全部弄好。别的不行,叔记账是好手,绝对不可能出现一笔糊涂账。”
沈愿笑道:“刘叔辛苦,后面的事,就拜托了。”
谢家祖宅依山而建。
占地数百亩,砖木瓦结合。宅院内有山有水,过木桥至庭院,溪水潺潺,门口回廊摆着棋局,身着白色锦衣的青年如仙人之姿,手上戴着丝绸手套,执黑棋,稳稳落下,将白子彻底吃尽。
对面蓝衫青年绝望闭眼,“凛公子,十局了,让在下赢一次会怎样?”
谢玉凛冷冷开口,“对弈从未有放水之说,是你技不如人。”
宋子隽抓自己的头发。
谁家被拉来陪下棋,不仅被杀一下午,还要被损技不如人啊!
他能不能逃啊!
眼看着下一场丢脸吊打局又要开始,外面有暗卫来禀。
宋子隽福临心至,忙道:“快叫人来。”
随后对谢玉凛道:“凛公子,应是我派出去跟着沈愿的暗卫来了,杂事不值叨扰公子,公子要去休息吗?”
谢玉凛沉默片刻,“无妨,尚未觉困倦。一起听听,听完继续。”
宋子隽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过也挺好了,能拖一会再被吊打。
“回禀公子、谋士,属下今日跟随沈愿,并无发现特殊异常。”
暗卫简短的话语是插在宋子隽心口的刀,他急道:“就没别的了?就这么点东西你来回禀什么?”
跪地握拳拱手的暗卫额头冒着冷汗,他今日实在是来的不巧,竟挑到凛公子也在的时候来……
可宋谋士又这般说,他后面的话是不说也得说了。
暗卫视死如归,眼一闭,牙一咬,“只是那沈愿与纪平安十分亲昵,二人关系似乎非同寻常。纪明丰差点动手,被纪平安拦下,将人气走。纪平安不为所动,甚至将所属腰牌给沈愿。”
“这沈愿带着腰牌去砖瓦坊,仗势欺人。而他身边还有一壮汉,也与他关系非常,壮汉对沈愿极其维护,沈愿帮壮汉买鞋,还帮壮汉脱鞋穿鞋。后续二人一起归家,属下换值来禀。”
“还有……”暗卫顿了一下后,不敢违背规矩,如实道:“属下趴房顶听到,沈愿说不喜凛公子,还说公子爱让人下跪,上、上不得台面……”
宋子隽如遭雷劈。
他听到一半就后悔了,没想到大招在后面等他呢?这沈愿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这么藏不住话!要骂在心里骂不就成了?非说出来干嘛!
他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又不能当着谢玉凛的面打断,只能硬着头皮听完。
暗卫总算是说完了,宋子隽佯装怒道:“这些话你也敢在凛公子面前说?简直就是污了公子的耳朵,快滚!”
暗卫怕性命不保,赶紧退下。
宋子隽硬着头皮面对谢玉凛,忽视暗卫最后一句话,开始分析,“所以这沈愿八成真是西月细作。靠着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吸引人的关照注意,慢慢的打进权贵之间。”
“不过仗势欺人倒是有些没想到,属下见他觉得还挺乖巧。”
一直沉默不言的谢玉凛突然出声,“乖巧?不见得。”
他将手中玩弄的黑子落于棋盘中,想到沈愿那句话,神色淡淡音色却冷如冰,“胆子挺大。”
“到你了。”谢玉凛催促宋子隽继续下棋,逃不过的宋子隽只好认命执棋。
期间宋子隽一直观察谢玉凛,硬是没看出人到底生没生气。
宋子隽又被杀了两局后,探查沈愿底细的其他暗卫前来。
谢玉凛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宋子隽只好听暗卫禀报。
心里面祈求不要再是沈愿口出狂言,说的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凛公子真生起气,他们真会活不了啊!
宋子隽的祈求成功了,这次回禀的消息与上一个大不相同。
仙缘、茶楼说书、前朝故事、鬼、《人鬼情缘》、歌《但愿人长久》、打赏榜、盖章奖励……
暗卫退下后,宋子隽思考,“鬼是北国才有的说法,所以沈愿还是北国细作?”
谢玉凛人冷话更冷,“你这么蠢,还如何做我门下谋士?”
宋子隽不思考了,虚心请教,“那依凛公子之见,该如何?”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谢玉凛手捻黑子,嗓音清冽,“仙人梦中指路,如此奇缘,自当是为我所用。”
宋子隽有些惊讶,提醒道:“可是公子,那沈愿可能好南风,若是和之前那人一样,故意接近公子可如何是好?”
谢玉凛静静的看着宋子隽,平静无波的黑眸如同寒潭深渊,看得宋子隽浑身发冷。
“若是逾矩,杀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