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
今天江稚鱼身上是什么味道,还会是柑橘味吗?
还是别的,他没闻过的味道。
可惜江稚鱼不会给他辨分明的机会,眼疾手快地在人群中找到了拿着本“蓝色生死恋”的贺知春。
眼睛捕捉到那本厚厚的课本,江稚鱼打了个颤,“真是不好意思啊,你课业这么忙还要抽时间和我们吃饭。”
“不会,”贺知春装不经意地瞥了眼白清宵,又看到了两人还没放开的手,突然笑了,“我们走吧。”
不错嘛,小手都拉上了。
手腕也是手。
贺知春领着两人去了校门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走着走着江稚鱼松开了手,生怕白清宵打岔似的跑到贺知春身旁聊起了天。
但这次白清宵没有企图追上去,反而故意放慢了脚步,确认江稚鱼在专心和贺知春聊天不会突然回头抓包他以后,缓缓抬起了手。
嗅了嗅。
嗯,是熟悉的柑橘香。
不知为何,他突然松了口气,像是确认了江稚鱼对于自己的“未知”没有再多出一条。
再一晃神,是贺知春把手机熟稔地丢给自己,“喏,你看看你要点什么。”
白清宵接过手机,熟练地点了几下又递给对面的江稚鱼。
“咦?”江稚鱼很小声地发出了疑惑,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半晌奇怪得抬起了眼看向对面的白清宵。
不出所料的,即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他,白清宵还是对他笑了笑,狐狸眼上挑得更明显了。
为什么白清宵点的菜……
他看了看购物车里的辣子鸡、麻婆豆腐等红艳艳的菜,感到匪夷所思。
为什么白清宵精准地点到了每一道他爱吃的菜?
狐疑地把手机还给贺知春,说:“我没什么要加的了,就这样吧。”
忽然,他灵光一现,挑着眉瞟了眼贺知春,又扫了眼白清宵。
难道是这小子提前调查了贺知春的喜好,只不过他的喜好和自己高度重合了?
好心机啊!
江稚鱼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似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随后又恶狠狠地瞪向白清宵。
如此心机的男子……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自己更胜一筹。
江稚鱼勾了勾嘴角,他都不用投其所好了,和贺知春多有缘分啊!区区白清宵怎敢相比。
看着莫名其妙开始无声低笑的江稚鱼,白清宵满脑子雾水,和同样不明所以的贺知春交换了个眼神。
贺知春:这又是闹哪样?
白清宵:我怎么知道。
还好来上菜的服务员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江稚鱼眼珠子一转,想起了昨晚余乐果的谆谆教导。
“要殷勤!要主动!主动才有赢面!”
余乐果拍着胸脯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姿态还历历在目,江稚鱼瞬间起了鬼点子。
“知春。”江稚鱼忽然短促地唤了声。
贺知春还在拆碗筷,没有防备地抬起头,只见一双夹着块辣子鸡的筷子直冲面门,慌忙躲闪了下,瞳孔骤缩。
“稚,稚鱼?”贺知春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你请客,你先吃。”江稚鱼眨巴眨巴眼睛,努力使自己的献殷勤看起来自然不做作。
殊不知贺知春撑在两边的手已经开始打起了抖,背后有如实质的目光快把他的衣服都烧烂了,他不敢回头看,只得哆哆嗦嗦避开筷子,用齿尖把那块辣子鸡吃进了嘴里。
“咳——咳咳!谢,谢谢,不过我还是自己,自己吃吧。”贺知春吃不了辣,那块鸡肉刚进嘴就跳起了霹雳舞,把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靠,为了这俩人的爱情他居然到了要付出生命的地步了吗?
就在贺知春欲哭无泪之时,余光中突然出现了一杯橙汁,他僵硬了一刹,缓慢地偏过头去,连咀嚼都放慢了倍速。
白清宵笑眯眯的模样倒映在他眼瞳中,将杯子又往前递了递,学着江稚鱼的语气道:“知春,来,喝点橙汁解辣吧。”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友善平和,汗毛倒竖的惊惧瞬间压过了贺知春口腔喉头的辣意。
“谢,谢谢。”
我靠哥们你别吓我了,我宁愿吃一盘子辣子鸡啊!
江稚鱼瘪瘪嘴,不屑地轻哼一声。
哼,拙劣的模仿。
贺知春接过了杯子,橙汁在玻璃杯中轻轻晃荡,层层涟漪起,一丝微妙的不解忽然出现在江稚鱼脸上。
他眼珠子一滴溜,在贺知春和白清宵两人中间打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犹疑地问道:“你,吃不了辣?”
贺知春忙着咽果汁,来不及回应,只含糊地“嗯”了几声。
江稚鱼若有所思。
之前的猜想被推翻了,贺知春和自己没有“缘分”,他吃不了辣。
那喜欢吃辣的其实是白清宵?
他又转眼望向收了造作神通的白清宵,筷子没一下落在辣菜上的。
嘶。
江稚鱼难得钻进了牛角尖里,急得直想抓耳挠腮。
难道白清宵是为了他点的吗?可是这没道理啊,白清宵怎么会知道他的口味,还迎合他的喜好。
江稚鱼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