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只见张琪面色复杂地看着她身后,连李飞都憋得说不出一句话。
“哈哈......”王彤心虚地笑着转过头,抬眼,对上一个从棺材撑出身子的吊死鬼。
“啊啊啊啊啊啊!”
阴风糊了王彤一脸。此刻她也顾不上身上的伤痛,连滚带爬地往后挪了几米。
“别慌,她好像出不来。”张琪上前点亮了一张火折子,将王彤扶起来扔给了李飞。
这才是正常人见到她的反应才对。
棺材里的女鬼心情好了不少,捎带着语气都畅快了几分。
“你们就是来解开我封印的吗?”
“嗯,能告诉我们一些过去的事情吗?”张琪的目光落在门槛旁的一只银色发圈,若有所思。
“过去的事情?无非就是村长死了儿子,我那杂种爹卖了我去配阴婚。”
“方便告知我们,你的死因吗?”
被何悠气成漏勺的女鬼此时长了个心眼,理了理自己身上殷红的嫁服。
“自然是被他们害死的。”
王彤将视线从女鬼阴渗渗的脸上移开,搓了搓鸡皮疙瘩。
一行人原路返回,李飞忿忿道:“那个姓何的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线索他竟然说没什么,要不是我们亲自看了,还要被他蒙在鼓里。”
张琪从门内出来,本来心情郁闷,听到李飞的话后更是难言地看了他一眼。
“她不是鬼嫁娘。”
“啊?怎么会呢琪姐。”王彤抱着自己的魔法书,里面有一张她们去村西拍的空棺材的照片。
因为她的异能,照片上现出了一位模糊的倩影。
服装正是女鬼身上那一套。
“死因不对。”
“她脖子有一圈明显的勒痕,是那个在村北吊死的人。”
“啊?!难怪刚何悠去了村北,那我们现在……”
两个新人大眼瞪小眼,等着张琪下文。
张琪摇了摇头,对李飞发话:“你去看着点黄源,别让他乱搞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你认为她不是新嫁娘除了死因不同,还跟这个有关系?”楚讳言将镰刀有模有样地舞了两圈,跟何悠停在那棵三人合抱粗的树下。
地上拴着麻绳的树杈缺口上的树浆和镰刀上沾着的相吻合。
何悠蹲下身子比对完,闻言又耐着性子嗯了声。
楚讳言被这不冷不热的反应闹得手痒,正探出傀儡丝想交流一番,何悠倒像个察觉到危险小动物般侧过脑袋。
“停,别这么用力地盯着我。”
何悠被楚讳言盯得发毛,警惕着站了起来,指向楚讳言手里的镰刀。
“容石当时对它的反应很奇怪,我试着激怒了一下她,然后她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她说自己被换了八字卖去配阴婚。”
“原因?”
“村长儿子死后,村里怪事不断。”
“对,就是这一处,顺序反了,逻辑不对。”
“在她的表述里,让村里出事的村长儿子从始至终都销声匿迹了,反而是她提到自己可以通过折磨村里人吸收怨气不断变强。”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蒙太奇式谎言。正确的顺序应该是容石上吊,村里出事,然后才有配冥婚一说。”
“嗯。”
“这样,那真正被配冥婚的是容玉?但容玉是个男人吧。”楚讳言追问着,颇有求知欲地眨巴了两下眼睫,仿佛刚刚想拿傀儡丝威胁的那个人不是他般。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在拿万年历的时候,那只幼兔被大兔子压杀地毫无反手之力。
“八字都可以调换,换个人又有何难?只要嘞哑了声音,再盖上盖头封入棺中 ,谁会深究一个将死之人的履历。”
“不过有一点不对。”何悠垂眸,脸上是他思考时一贯的表情。
“这么低的危机风险,换那几斗米来的可不一定是容玉……想弄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封印该怎么解开,我们得去趟村南。”
“我发现,你嘴上说着限时任务不做也行,身体倒是很诚实地不停探索。”
楚讳言将镰刀丢进路边田埂,收割了几朵零星开着的花,然后操纵着傀儡丝线携着镰刀将小花卷了回来,凑在鼻尖嗅了嗅。
何悠重重闭上眼,平复了一下情绪。
“那是因为我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按照原计划等张琪找出解法,某个人会按耐不住自己用线遛我。”
“遛?”楚讳言噗的一声笑低下头,脑后扎起的高马尾因这动作垂下几分到了身前。
“怎么把我的傀儡丝说得像是狗绳。”
何悠没有说话,只是一味面瘫盯着他。
那不然呢?
有人性的人会做出这种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