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突然来了不少护卫,驱散人群,那领头之人一身官服,一脸肃色,看着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大人,有人在东处河道口打捞起一个人偶,那人偶上穿的衣裳正是乔姑娘的”
裴玄旻何等聪明,思及便猜出这一切恐怕又是她脱逃的戏码
在床帐里他们耳鬓厮磨,极尽缠绵,她为他绣香囊,求平安符,祈愿他平安顺遂,还担忧他娶妻冷落于她夜不能寐
什么温柔小意,情根深种,原来都是她迷惑人心的手段
而他,竟又被她骗了!
栽了一次又一次跟头
曹业没想过这乔姑娘还在想着跑,这看似意外的巧合,是她故意为之
他不懂竟有人放着荣华富贵不享,还要心心念念想要逃离
他们都惊恐到大气不敢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裴玄旻的脸,只见他深深闭上眼重重吸了口气,再睁眼时神色虽未有太大的变化,可周身的气息却是冷得骇人。
饶是此刻气得几欲发疯,裴玄旻仍未在脸上显露分毫, 只冷声吩咐曹业:“去把人马全数派往各个河道闸口,城门口也要仔细盘查,没有户籍路引的全数扣下,就连街道灯市就能放过,她没有户籍不会那么快出城,想必会在京中逗留片刻,另外派人画上她的画像,仔细对比可疑之人!”
见他并未发疯,曹业长舒一口气,朝人恭敬道了声是,翻身上马扬鞭和其他人扬长而去
各处城门和码头很快被官兵围住,欲要出城或登船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不明白官兵为何在此截堵他们的去路。
而此时的乔笙没有和季白砚安排的马车碰面
以她对裴玄旻的了解,想必如今已发觉这一切都是她出逃的计谋,正派人四处搜寻
上次李白砚就曾助过她,今日他也赴了宴,他定会成为裴玄旻重点的排查对象
乔笙不想拖累他,而且她早已有其他对策
让船娘自行离去,禀告季白砚自己会想法子脱身,剩下的他不用再插手
待船娘走后,乔笙趁乱混入了龙舟之上,在后处厢房趁着无人换上龙舟鼓手的绛红短打,刚换好就听外头有人在交谈,她偷偷开了一个门缝
“大哥,外头乱起来了,说是要搜查要犯”
有一脸上带刀疤的男子脸色惊慌,语气有些心虚
那被他称作大哥的黑衣壮汉瞪了他一眼,“慌啥,咱们又没碰上官府,那官府捉拿的要犯定不是咱们!”
“再说,咱们花大价钱搞到了路引,户籍也是从那伙人手里抢来的,都是良籍,谁能猜到咱哥几个是山贼出身,料那官府也查不到咱们身上”
那人还有些迟疑“可万一……”
黑衣壮汉握住腰间的短刃,恶狠狠的开口“没有万一,大不了就杀出去,咱哥几个也不是吃素的!今日混进城拐了几个女人,咱们藏的严严实实的,谁会发现!”
原来这群人是山贼,自己这是又入了贼窝,看来不能待了,好在这艘船也快上岸,若被他们发现,大不了她潜入水里游回去
但听他们说还拐了不少女子,落到这群山贼手中,恐怕不会好过
乔笙想着上了岸定要让他们暴露在人前
正好可以借用东珠来迷惑一下
“还没寻到人?!”
裴玄旻脸色极为难看,目光冰冷的从地上跪着的几人身上扫过,一双狭长凤眼怒火滔天,眸子漆黑如墨,里面裹狭着雷霆万钧的暴戾与狠辣。
他突然一脚踹在中间侍卫身上,直接将人踹得横飞出去,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一群废物。”
四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裴玄旻浑身上下黑云压顶,仿佛凝聚着狂风骤雨。
曹业几人都吓得浑身颤抖,头磕在地上不停请求息怒。
裴玄旻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接抽出剑,转身头也不回的驾马离去
曹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人群里,暗恨自己无能,派出这么多人也还没有下落,让大人受那么大的气
待船上岸后,乔笙已经趁其不备偷袭了落单的一人,从他怀里找出了户籍路引,当即决定离开
刚走到一处拐角,就很快引起了一人注意
“你是何人,怎么从未见过你?身板这么瘦弱矮小,看着就不像咱们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