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山林不远处,有两人将一切收入眼底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快马加鞭前去报信
青岩黑瓦之下,沿街的小溪水流湍急, 石板桥上渐渐爬上了青苔,阶下溪草依旧繁茂,偶见檐下回梁燕子。
乔笙他们到了一处小镇,特意买了治疗风寒、跌打损伤的常备药丸药膏,又去买了些简单轻便的衣裳和两双软底鞋。
小镇不大,街市却很热闹,卖糖葫芦的,卖糖人的,卖纸鸢的
孩童三三两两举着纸鸢跑来跑去,口中是清脆的笑声
乔笙倒不是说多喜欢小孩,但看到他们无拘无束单纯活泼的模样,嘴角也不由得牵起笑意
逛的久了,她们走到一家馄饨铺子,要了两碗馄饨
老板嗓门粗犷,应了声得嘞
没一会儿又有一女子走到她们邻桌坐下,手里拿着一把剑,长发高束,一身红色劲装,英姿飒爽
乔笙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
馄饨很快也上了桌,她们刚吃了几口,就听得一阵喧闹
抬眼看去,有七八个褐色短打的大汉追着一个小姑娘和一男子
为首的那人眼神凶恶,长得五大三粗的,一个人有旁人两三个人宽,留了一脸的络腮胡子,蛮横的踹了那男子一脚,口里吐了一口浓痰
“就你这杂碎还想掳走老子的女人?!”
那年轻男子,眼睛很大, 生得极瘦,穿着青布直裰, 一副读书人斯斯文文的样子,攥紧拳头通红着眼看他
“阿椿是我未过门的未婚妻,何时成了你的!我们二人两情相悦,是你不顾她的意愿强夺了去,对她动辄打骂,她差点死在你手上!”
那位名叫阿椿的女子拽着他的袖子,清秀的脸上带着深深浅浅的淤青,无声的落泪,哽咽着开口
“宏堂哥别说了,要怪就怪我招惹了他,落到如今这境地,我不能再连累了你。”
周围来了一群看热闹的,有好事者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这人不是那秦夫子吗?我家小儿就在他的学堂念书嘞,前些年考上了秀才,读的书又多,见那些穷苦读不起书的孩子还时不时帮衬呢,是个大好人呐”
“好人又如何,未婚妻还不是被那张勇抢了去,人家虽只是个杀猪匠,可家里有人在衙门当差,闹大了也有人兜着底儿,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张勇在这一片的名声不好,凶神恶煞,见到略有些姿色的姑娘便会调戏一番,众人也敢怒不敢言
阿椿是容貌清秀,人也温柔,去年本该与秦宏堂拜堂成亲,却在成亲前一月被张勇看上,派人打的秦宏堂下不来床,趁机将阿椿掳回了门
可偏偏也不好好待人家,去外头喝了酒回到家便拿着棍棒打骂,动静大的周围邻居都听到见,有人不忍报了官,却无济于事,还被张勇报复了一顿,再无人敢管闲事
前几日他从自己家中当差的叔父那里学了不少折磨女囚的手段,手痒的又用在了阿椿身上
人姑娘被逼得差点上吊自杀
有人摇头叹气,这次这阿椿姑娘被抓回去,恐怕又要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张勇见没人敢上前,脸上不屑又得意,伸手便拽住阿椿的头发,狠狠一揪
阿椿疼的叫了出来
“贱人,敢跟你的旧情郎抛下老子跑了,是不是老子的手段还没受够?说话?!”
阿椿死死抿着唇,泪水淌着,就是不出声,眼中存了死志
张勇也没放过他,嘴里不干不净说着荤话
话还没说完,便叫人踹了一脚,踢出老远
乔笙早就看不下去,听完那群人说的话,知道事情始末,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奈何自己自保都难,还跟着弱不禁风的芍药,只能静观其变
却不曾想一旁的那红衣姑娘竟起身二话不说就将那无耻之徒踢倒在地,当真是——大快人心!
她一身的拳脚功夫,张勇叫踢了一脚,顿时就呕出一大口血来。剩下跟着他的几人都明白过来此女不好招惹,本是狐假虎威之徒,当即四散跑开
人群中不少人都拍手叫好,还是头一次看那张勇吃瘪
乔笙顺势就朝着阿椿走去,扶起她,柔声开口
“阿椿姑娘,你没事吧?”
阿椿摇摇头,眼神担忧地看向那红衣女子
“姑娘不必为我招惹上这人,他一向记仇,你讨不到好的!”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满不在乎
“不是为你,只是替天行道,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这人兴风作浪,坏事做尽,派本姑娘来收了他去!”
她执剑便要砍向张勇
“且慢!”
乔笙大喊一声,红衣女子也顿了顿,看向她眼神不解,冷声道
“你要阻止我杀了这畜生?”
“非也,只是杀人偿命,姑娘实在不必为了这人渣赔上自己,我有一法子,不知你可愿听?”
乔笙知道这女子身手不凡,为人看着也仗义,但杀人偿命是律令,一命抵一命实在不值
“说来听听”红衣女子把剑尖对准张勇喉咙,吓得他连连求饶
乔笙几步走到她跟前,指了指张勇裆前的位置,笑了笑开口
“既然他强抢民女,是个好色无耻之徒,不如废了他脐下三寸的二两肉,让他生不如死如何?”
红衣女子听罢也没犹豫,直接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