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而行,天行为纲。
复还不识,旧途人逢。
男君为地,撑足而天。
安国稷立,儿归民主。
君臣佐使。千秋万载。
若二心,万劫不复。
祝太师看着这几句话,心里猛地掀起滔天巨浪,他指尖捏着纸条发紧,连呼吸都跟着屏住。
上官君墨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不好。
“太师还是要稳重身体,若国师留信是什么难办之事,我能帮的,定当全力以赴。”
祝太师将纸张小心翼翼的按在胸口,连自己儿子都不给他看。
“皇上没有看过这锦囊里的纸条么?”
上官君墨道:“这是国师留给太师的东西,我怎能会看?不过国师临走前,只看过并肩王,此锦囊,也是并肩王转交给我的。”
祝太师知道,并肩王就是谢不凝。
祝太师狠狠闭了眼睛,连呼吸都用力了不少。
“皇上……老臣……可否有个请求?”
“太师但说无妨。”
祝太师睁开双眼,眼眶泛红地盯着上官君墨。
“将来,若并肩王有了子嗣,老臣可否请求,为那孩子的授业老师?”祝太师怕他不答应,又忙说:“老臣定当竭尽全力,好好教导那孩子倾尽全力将一身所学全都传授于他,定让他将来不负王爷之名,若皇上不放心那老臣还可……”
“太师愿意亲自教导,我也是求之不得,不过太师眼下还是要先养好身体才是。”上官君墨莞尔一笑:“阿凝身体不好,太师如今也卧病在床,我就是答应,你们两现在也都是力有余心不足,况且……”上官君墨轻叹,似有些无奈:“我与阿凝之事,还要等太师痊愈之后,能助力一二。”
上官君墨这话令祝太师有些费解,直到半个月后,祝太师才知道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上官君墨想封谢不凝为君后,却遭到一些大臣的反对。
尤其是当初想要拥护七皇子与娴贵妃的那些人。
这事在朝堂闹开之时,国公府里,谢言之才刚刚醒来不久。
他这次突然落子,如郑曜说的那样,伤了根基才会昏睡这么久的,人醒来了,精神却依旧颓靡。
国公府的素布白花都已经撤下了,只是府上的氛围依旧低迷,陆淮商这些日子只要一下了衙回来,必定是来他的跟前守着。
今日黄昏匆匆回来,一进门就看到里面昏睡多日的人突然靠在床头,陆淮商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谢言之扭头看他,有些苍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你回来了。”
陆淮商呼吸一紧,直奔过去一把将他抱住。
“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今天会跟以前一样,回来看到的还是你昏睡的样子。”
谢言之反手轻轻将他搂着,眼底带了笑意:“这些日子虽然没醒,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得见,就是眼睛太沉,睁不开。”
“没关系,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陆淮商轻轻将他放开,又仔细盯着他打量:“你醒了多久,饿不饿?我让人给你……”
“我吃过了。”谢言之抓着他的手:“我醒了好一会了,这些日子的是,张玉兮也跟我说了不少,我……”谢言之说着不由得轻轻一叹:“我爹……真的与芳华县主……”
“嗯,一起死了,就在行宫。”陆淮商道:“他留了遗书,将国公之位留给了你大哥,名下产业留了大半给你。”
“他为什么要这样……”谢言之用力闭眼:“不管发生什么事,活着总是最好的不是吗?”
“他是不想让芳华县主日后再掣肘或者是伤害你了。”
谢言之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作为亲生母亲,芳华县主却干得出这种下药打胎的事来,难保以后她不会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郑温书这是为了以绝后患。
同样的,他也确实是深爱芳华县主的。
对此,谢言之不好说些什么,他缓缓吸一口气,似乎在调整心情。
“等身体好一些了,我想去祭拜他们。”
“好,到时候我陪你。”陆淮商答应着他:“他们都葬在郑家祖坟……”
芳华县主与郑温书是合葬的墓。在郑家祖坟的墓园里是少有的合葬墓。
坟墓看起来庞大且华贵,可再华贵如今也只是一座冷冰冰的坟丘。
墓碑前,谢言之穿着大氅跪在这里朝着墓碑叩头。
他拜的不是芳华县主,而是郑温书。
郑温书不管是对他这个便宜儿子,还是对郑浑都做到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
谢言之的这一拜,他受得起。
起身时,陆淮商伸手扶他,捏着他冰凉的手,陆淮商心里全是心疼。
“风有点大,我们回去吧。”
谢言之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转身走向马车。
“他们二人的事,郑浑……知道吗?”
“他不知道,青枫道长没告诉他。”
谢言之仔细一想,似乎也明白过来。
父母双亡的事,郑浑确实是不知道的好,不然恐怕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就怕青枫道长都护不住他。
“他现在……应该是我们这群人里,最好的一个了吧。”眸光看着远处,谢言之不由得笑了几分。
他们这几个人,谢不凝至今还一个人住在齐肩王府,谢言之还没去看他,而谢言之自己又是昏迷多日了才清醒过来,虽然旁人都不说,但谢言之感觉到,这具身体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们三个,如今就他跟二哥一个残一个伤,只剩下一个当初看似最惨的郑浑,恰恰成了他们三个里最好的那个。
陆淮商紧了紧他的手:“青枫道长说了,你这些年先好好养着,等你身体缓过来了,他再回来给你配制丹药,不然你现在的身体虚不受补承受不住他的药方。”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谢言之会昏迷这么多日的关系了。
那日的一碗红花其实已经要了他的命了,如果不是青枫道长来得及时,他人已经不成了,如今还能留着口气,不过是借机取巧罢了。
“没关系,慢慢来吧。”谢言之笑叹着,忽地扭头又道:“我们,去见见二哥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