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原来的身子,岂不是死了。
果然,医学生容易熬夜猝死,是有依据的。
不过既然这样,自己穿书的说辞岂不是有了,“请问道长师父在哪?可愿同本殿再去一次皇宫,好好细讲一番?”
道长拿着茶盏的手蓦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上指尖,神情终于有了些波澜:“师父她,离宫后被刺杀。”
姬昭禾的心凉了半截,陛下没给人留活路,也没给她留活路。
“不过贫道这儿有一信物,是师父生前留下的,殿下交于陛下,方可解释一切。”师父料到自己会死,留下此信物,并嘱咐她若三殿下来寻,便交于三殿下,若三殿下身死,焚烧即可。
“这……”姬昭禾摇摇头,“道长能否以您的身份交于陛下?”
她拿着这信交给陛下,倒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主子,要去一下东殿吗?”扶九拍了拍沈清棠身上跪拜蒲团时沾染上的灰尘,问道。
东殿供奉着送女观音,许多人来此求女都一一灵验,宝音寺也因此而广为出名。
沈清棠抿唇,下意识抚摸了下平坦的小腹,点点头:“走吧。”
因为生病,他和妻主已好久没行房了。
南殿离东殿有一段距离,其间路过一个巨大的海棠树,扶九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说又不敢说,眼神飘忽。
沈清棠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到达东殿后,请香许愿,在殿内无比虔诚地跪拜着。
他对怀孕一事并不热衷,私心里不想在这种时刻多出一个生命,从而被妻主嫌弃和冷落。父亲生他和姐姐时,因为情绪敏感,惹得母亲频频不快,怀孕期间几乎不肯留宿在父亲哪里,而父亲因为母亲的态度郁郁寡欢好多年,直到他和姐姐长大后才有所改善。
加之怀孕后肚子上会有一道丑陋的疤痕,身材也会走样,大多数女子因此对夫郎变得冷淡无比,另寻他欢。
妻主最爱捏他紧致的肌肤,若因怀孕惨遭嫌弃,他不敢想,自己会怎样......
可皇室之人,对子嗣即为看重,若许久没怀上,也是个问题。
能拖一天是一天,沈清棠暗想。
拜完观音,两人径直回到马车上,等姬昭禾。
扶九出了寺,才敢把心里的小九九说出来:“主子,临走前整理行李,我偷偷将那粉色衣衫放进了最底部。”
“粉色衣衫?”沈清棠圆眸微怔,有些疑惑。
不等扶九开口,他立刻想到了是什么,霎时间耳垂殷红,整个人都熟透了,示意扶九不要再解释。
那是他进宫时,凤君送给他的,凤君说妻主唯爱粉衣,让他平日里多穿些,还将那极薄的蝉衣交于他......
不过回府后他就塞进衣柜深处了,没想到扶九整理衣裳时扒了出来。
经殿下的细心调理,他的病几乎好全了,但妻主却总说他未好全,不能行房。
姬昭禾从寺里出来,跨步上了马车,见沈清棠垂着眸发呆,也没多想,熟练地将人拢进怀里,下巴搁在颈窝前,身子松懈,也开始发起呆来。
她在现代,父母皆为医学界大拿,但却在她六岁时就离婚了,离婚后各自又重组家庭,有了新的小孩,平日里除了给生活费,几乎不和她联系,说是孤儿也没错。
难不成孤儿穿书率较高?她天天看的小说,穿书主角大部分都是孤儿,而她,应该算是21世纪新型“孤儿”。
马车里,两人双双发呆,直到抵达小院才回过神。
姬昭禾松开小夫郎,跳下车,江德明看在眼里,不免发愁:“殿下,下车慢点!”
江德明真的很公公爸爸哎,一天天操不完的心,姬昭禾在心底吐槽。
她习惯性的伸手将沈清棠扶下来,牵着人的手快速回到屋内,速度快到江德明和扶九带着一众侍从小跑也没跟上,门“砰”地一声关住了,留江德明门外发愁。
哎呦小祖宗,怎么急急忙忙地竟然是想干那档子事去!
回到屋,姬昭禾来到桌前,摊开江南地图,随口道:“你自己玩,我处理点事。”
她视线移至所在的清水县,拿着毛笔沿线往西南边划去。
既然是原书女主,那性格必然是好的,起码是这个世界观里的“正义”,倘若“反派”,也就是皇室并不是传言那样呢,女主会不会改变想法,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封地?
毕竟女主一系列动作都是为了百姓,若百姓安居乐业,她贸然发起政变,造成生灵涂炭的现象,倒变成恶人了。
那她先与女主搞好关系,潜移默化的改变其想法,岂不是皆大欢喜?
姬昭禾满意的收起地图,唇角微勾,不愧是博士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