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再转,温馨的家里变了氛围。
阳台上的花草失去了往日的鲜活,碧绿的叶子间夹杂着枯黄的枝叶。
仿佛曾经细心呵护它们的主人,已经无心再打理它们。
客厅的地板上,外面的阳光懒洋洋的照进来。
沙发上的男女正背对着背,气氛冷凝的沉默着。
一阵风吹进来,吹起女人细碎的刘海。她的的眼睛有些红肿。
“小文,我们好聚好散。离婚后,女儿归你,房子归你,存折归你。”
“那你呢?什么都归我。你为了和我离婚什么都不想要。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有什么苦衷?大家不能好好的说吗?”
男人脸上不为所动,眼眸深处却有浓重的哀伤。
他握紧拳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无比绝情的话。
“没有苦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么多年,我每天早出晚归,为了这个家累死累活,我厌倦了。不想再继续这种一睁眼就重复不断,没有尽头的路。”
女人伤心的回头看他,用不敢置信的眼神伤情的看着他。
“当时结婚的时候,你对我的说的话都不算数了?如意出生的时候你说的话,也不算数了?张小顺,你为什么变化这么大?这才几年,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张小顺吗?”
“人都是会变的。”张小顺始终低着的头慢慢抬起。他的眼神中带着冷漠厌倦,唯独没有曾经的爱意与温情。
“你变心了,你有了别人?”妻子用控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张小顺无比了解自己的妻子。这个女人平时看着柔和,其实内心对自己认定的东西,极为执拗。
他点点头,用极为平淡的语气回答。
“对!我有了别人。她年轻漂亮温柔可爱,她的一切我都喜欢。”
“够了!不要再说了。”妻子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掉落下来。
就在此刻,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了?你们是在吵架吗?”
小如意揉着惺忪的睡眼,大大的眼睛满是恐惧与不安。
“宝贝,你怎么醒了?别怕别怕,爸爸妈妈闹着玩呢?”妻子将女儿搂到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小如意!别怕!”张小顺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语气悠悠,“爸爸妈妈怎么会吵架呢?你不要担心,爸爸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担心回家的时间太晚,见到小如意的次数就没那么多。”
“爸爸,不工作可以吗?你就在家里陪我!”
张小顺喉头动了动,却有些说不出话。
“宝贝,你肚子饿不饿?妈妈给你做点吃的。”
妻子淡淡的看了张小顺一眼,最后说了一句。
“如你所愿,你自由了。”
一切如同当时的自己所想的那样,妻子答应了和他离婚。
他当时想着他终究是要死的,与其让妻子看到他最后痛苦死去的模样。
还不如让妻子对他这个人死心,离婚后她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留给妻子的存折,可以让她们过上好长一段时间,不用为衣食发愁。
总归比浪费在自己这个命不久矣的人身上,要更有价值。
张小顺换了一个便宜的住处,他依旧做着与时间赛跑的外卖员工作。
他想在自己死之前,尽可能的挣更多钱,留给自己的妻子与女儿。
他会在夜深人静,或者送外卖的间隙,偷偷的跑到曾经的家门外,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六个月,十个月……
他默默的记着自己生命的倒计时,期间回家的次数很少。
每一次的相见都是期待,每一次的分离都是剜心之痛。
他不敢太频繁的去见她们,怕被发现端倪,怕老天爷不再对他眷顾,收回仅有的期待。他害怕,或许某一次的分别就是最后的诀别。
等她们慢慢的习惯自己的缺席,或许等哪一天他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了,就算她们发现了真相,或许痛苦会减轻一些。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只是他慢慢的发现,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大半年。
等他某一次去看自己的女儿和妻子,却发现屋子里面多了一个陌生男人。
那男人长相周正,对妻子态度无比殷勤,对女儿也呵护备至。
他远远的看着,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丑,偷偷的窥视着别人的幸福生活,阳光照在他身上,却没有任何温暖的感觉。
这样也好!
他暗暗想着,可转身离开时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决堤。
徐茵和张小顺默默的看着这一幕,气氛有些低沉。
“小茵茵,你说叔当初是不是很懦弱,没有勇气坦白真相,只会一味逃避?”哪怕是曾经已经发生过的,但张小顺依旧不受控制的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