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凝雪万分头疼,劝道:“既然要参选,公子就更不该与我这样的外臣有交集。还请公子放我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那人一听,顿时伤心不已,但很快便重新振作,伤心地问:“你就真的……没有一点儿喜欢我吗?你喜欢什么样的小郎,我可以学……可以学的。”
秋凝雪正透过车窗,观察着四周环境。眼见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已经开始思索着跳窗离开的可能性。
秦公子也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当下再管不了其他,哭着扑过去,拼命抱住对方的脖颈后,便开始胡乱地扯他的衣衫,亲对方的脸颊。
他的心上人那样好……只要,只要今日发生了关系,一定不会不管他的。
“秋娘……”
秋凝雪死死地护住自己的腰带,一面躲避对方的触碰,一面摸索车厢的暗格,寻找藏在里面的匕首。
他是真没想到,今日这位秦公子竟会如此孟浪!
“秦三公子!你当真不要脸面了?你……住手!”
“秋娘……你怨我也好,怪我也罢……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秦三,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你不愿入宫,我也可以为你去求陛下应允!”
秦三动作一顿,哭得更加伤心,“秋娘,你这样好……这样好,让我如何能放得下?求求你,要了我吧……我可以不做元君,侧室、通房,都可以的。”
秋凝雪终于握住匕首,抵在秦三脖颈上,凛声道:“退下!秦三公子,再敢上前,休怪我不客气!”
秦三看见锋利的刀刃,本能地往后缩了缩,但很快,便重新下定了决心,迎着匕首向前,“不能嫁给你……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秋凝雪已经退无可退,冷眼将匕首扎进了秦三的肩膀。秦三在吃痛之下,终于向后跌去,趴在木板上,肝肠寸断地哭泣。
秋凝雪还没来得及起恻隐之心,便听见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他不知道是自己的救兵还是对方的护卫,只得握紧匕首,横在对方颈侧。
“是你的人吗?”
秦三刚想回答,外面就传来一句带着笑意的女子声音。
“太傅……”
算无遗策的秋丞相,居然还有马失前蹄,被男子堵住无法离开的时候。
祁云照得到消息的时候,简直乐不可支。立马就抢了属下的马,循着踪迹找了过来。
看见丞相府的马车之后,祁云照心情很好地开了口,刚想调侃对方几句,便透过车窗看见了里面混乱的场景。
一向端方雅重的秋丞相,此刻全没有了往日的高洁端方。发髻凌乱,乌发半挽,本来颇具英美之气的瑞凤眼,此刻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勾魂摄魄一般,引着人在其中沉溺。
隐在乌发下的眼尾,也泛起了莫名的潮红。原本整齐的藏青色衣袍已经被扯开,露出半截白皙的颈子,在碎金般的余晖下,显得无比旖旎艳丽。
嵌着玉带钩的黑色革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好像轻轻一扯,就要彻底断开。
祁云照高踞马上,蓦地向前倾了倾身。离得近了,她甚至还看见了对方白皙肤肉上,零零落落的胭脂印,仿佛雪地里落下的红梅,靡艳而刺眼。
“陛下……”
他的声音又沙又哑,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缠斗。说话间,似乎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粗喘。
祁云照看着那双潮湿的凤眼,只觉得她的太傅突然间便变得无比风流魅惑,好像哪处山野间跑出来的精怪。
砰,砰,砰——
她的心跳莫名乱了起来,下意识地握紧缰绳,驱使身下骏马往后退了退。
秋凝雪怎么也想不到天子竟会出现在这里,一时又是惊奇又是慌乱,生怕自己这副模样,会引起对方怀疑。
他只能以袖掩面,非常大不敬地坐着没动,“请陛下容臣整理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