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北疆的士兵们,身着厚重的棉衣,却仍难以抵挡这刺骨的严寒。他们的脸上、手上都长满了冻疮,嘴唇冻得发紫,牙齿不自觉地打颤。然而,他们依然坚守在岗位上,眼神中闪烁着不屈与坚定。
夜幕降临,寒风更加肆虐。士兵们蜷缩在简陋的营帐中,试图用微弱的火光来驱散周身的寒冷。但那火光似乎也被这严寒所吞噬,只能勉强照亮他们那冻得发白的脸庞。
他们头脑中仅有的信念,冯延松将军此时正在去帝都述职的路上,他们打了胜仗定要嘉奖,以后他们就会有装备,有粮饷,有充足的军资。这样就能打仗了,现在虽然受苦,但很快就会好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人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那是身体在极端寒冷下的自然反应。他紧紧地抱住自己,试图用这种方式来保留最后一丝温暖。然而,这无济于事,寒冷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终于,在某一刻,他身体停止了颤抖,眼神也变得空洞而迷离。
一场大雪之后,几个士兵缓缓地倒在了雪地上,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雪花轻轻地覆盖在他的身上,一层又一层,最终将他们完全掩埋。在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他们成了最不起眼的一抹色彩,却也是最为悲壮的存在。他们的脸上依然保持着那份坚定与不屈,成为了这北疆冬天里最悲壮的一道风景。
深冬的北疆,天地间仿佛被一片无尽的银白所吞噬,寒风呼啸,如同野兽般肆虐着这片荒芜之地。大雪纷飞,每一片雪花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士兵们早已冻僵的脸庞。
转眼到了大元十一年,四月。
暮春时节,杏花刚刚开过,落的满地都是,雨水一冲就淌到了皇城的各个角落。
有两个炸裂的消息从朝堂之上传出来,一件是督察院查出了一件大案,监督赈灾银发放的司礼监太监陈佑名贪没赈灾款一百万两白银,相当于大元半年的收入。
六部的那些还在等着朝廷救济粮的官员知道这个消息,差点没在陈佑名被锁拿入诏狱的路上,拿石头把他给砸死。不过,这件事在内廷的口风却非常紧,各处的管事都召集下面当差的人严正吩咐,不准私议陈佑名的贪案。
陈佑名,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忠义的大徒弟。
虽然人已经缉拿,但是贪没的银子,却只追回了一半不到。
一件事是,镇守边关大将北疆总督冯延松将军打了胜仗,但是损失惨重,军队正在休养生息。不日冯将军将带领着少部分的精锐部队到达京都述职。
春日晴好,透窗的树枝上停留着梳羽的翠鸟。
九皇子在书案上写着什么,笔尖走得飞快,偶尔停下笔曲指摸着下巴,落笔又是一番行云流水。
刘吉旁边给研墨,大气儿也不敢出。殿下搁下笔看着窗外,刘吉赶忙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殿下喝口茶。”
九皇子接过茶笑了笑, “你到是长了点眼力见儿了啊。”
刘吉笑眯眯的,九皇子这两天心情好。听说,他一直想看看北疆总督镇北大将军冯延松长什么样,现在有机会了。
陈佑名案,并没有交到刑部和内阁,而是准备直接在宫里作为一个奴婢处置了。现在内阁很想把陈佑名交到三司去,但是司礼监的意思则是要把他当成一个奴婢,在宫里处置。原因在于陈佑名一旦入了刑部大牢,司礼监这几位的家底也就要一并抖空了,大元年间的二十四局内外,织造、炭火、米肉、水饮、消耗哪一项都不经查。大家心知肚明。
百姓们的赋税供养皇室宗族无可厚非。但是供养阉人……于是内阁大臣纷纷上奏,要求由刑部审理。
文臣代表文渊殿内阁大学士庞修为了天下臣民,极力向皇帝上疏,直言太监贪腐带来的祸患,这是文官对皇权的一种试探。
兵部尚书公羊钰也上疏皇上,直言国库空虚,军饷吃紧,需严查贪腐一案。
一时间群臣与宦官之间的呈现对立之势剑拔弩张,当然还有一些是看热闹的,他们不管百姓死活,也不管贪官死活,他们只管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朝堂之上的事儿,九皇子进学的时候都能听的清楚。他不清楚父皇为什么允许在内廷司礼监参与处理这个重罪的奴才。
陈佑名死了,听说是自杀,一切烟消云散了。各方暂时偃旗息鼓,似乎只是一场闹剧。
不过李豫听着吴少监带回来的消息,淡淡的说: “也许不久之后便是风起云涌,惊涛骇浪。我们也得寻找安身立命之本了。”
大元朝皇子超过十岁就可以有自己的寝殿,皇子的寝殿除了太子明德殿,其他的寝殿规格都不大,但是可以培养皇子们独立成长,有单独的进学师傅,学业也会渐渐地紧张了起来。
九皇子已经十岁了,可以有自己的寝殿了,他的景丰殿正在收拾,母妃给他选的人都是亲自挑的。皇后选的大部分没要留在了妍喜宮,只留了几个看着老实本分的带去了景丰殿。由于寝殿并未收拾好,九皇子只带了刘吉他们屋的五个太监,四个宫女,依云,易巧,向春,牡丹。妍妃为他选了一个总领太监费志,一个嬷嬷齐嬷嬷。剩下的是皇后送来的人儿,都由费志和齐嬷嬷统一安排。
九皇子余景并不操心这些事儿,他和六皇子余琪关系好,两个人一起在偏殿听政。
六皇子余琪今年十三岁,在偏殿听政了三年,余景刚刚听政,很多事他不明白,他问余琪: “六哥,为什么太监可以参与‘出使、专征、监军、分镇’等活动,并在一些部门负责监督。他们读过很多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