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寝室……”底气明显不足。
“那我和你一起回寝室。”江巍点头。
神经啊,陆迁挠头,傻呵呵赔笑:“也可能在教室。”
这次江巍不说话了,小眼神也变得诡异。
陆迁咳嗽几声,装作很忙似得到处乱瞟,最后锁定在他没有拿拐杖的手上:“你怎么可以直立行走了?”
这话听着似乎很怪,陆迁刚说完就想自扇两个巴掌以示友好,结果江巍好像也不在意,摇头回答:“现在可以不用拐杖,走慢点就行了。”
“那你这样还能练体育吗?”
“腿好了就能。”
伤筋动骨一百天,江巍却只是轻飘飘说了几个字,看来是真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他自己不在意,陆迁自然也不会在意,看着他那条掂着的腿上更加泛黄的绷带,最后也只是转身:“那我明天给你送过来吧。”
说罢,陆迁想走。
江巍一把拉住他的手,没什么表情地说:“我还没好。”
“我知道啊。”陆迁疑惑,“你不是能动吗?”
“很艰难。”
江巍也是脾气倔的,拉着陆迁的那只手力度越来越大,好像要把陆迁捏碎似得。
陆迁心里莫名来气,被他拉着又不能走,手腕被握得发烫,一点一点灼烧着骨头,烧着皮肉之下的血管,烧得他火冒三丈。
“关我屁事啊,你能不能别握着我了。”陆迁想甩开,结果对方跟狗皮膏药似得,怎么甩也甩不掉。
“……”
江巍依旧是面无表情,衬得陆迁像个暴力狂,两个人对峙了一会,最后换来陆迁单手投降,扶着高高大大的江巍,两人一路无言,把他放在一楼走廊,陆迁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连平时必说的再见都没说。
“真是遇见鬼了。”陆迁轻揉着自己的手腕,骨节发着红,一碰都有点烫,这小子是想钻木取火吗?
钻木取火也不应该找他,他应该自燃啊,毕竟他才是木头。
“你干啥呢,这么晚。”
左朗举着刚取下来的校服,一招呼把陆迁的魂召了回来。
“上次我给你的那个书包呢?”
“我柜子里呢,里面的吃的还没吃完。”
“吃个毛,明天你去一班,送回给一个叫江巍的。”
“啥?”左朗上前,不可置信,“你不早说有时间限制,我还想慢慢品味呢。”
“这个人有点病。”陆迁甩手,“你明天直接扔给他们班的人,说给江巍的就行了。”
“行。”
左朗再贪吃也看得出此时陆迁的怒气,头上都冒烟了。
于是,第二天,左朗下了第一节课就抱着书包小心翼翼冲出了教室,陆迁余光看着他跑出去,心里闷闷的,埋头又开始研究小说。
第二节课打第二道铃之前,左朗又抱着书包赶在老师进来之前跑回自己位置上,头上跟下雨似得往下落汗。
陆迁回头往他那看,这小子把书包放地上,仰头疯狂的灌水,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搞什么鬼。”
老师准时踩点进来,这一节课陆迁头都快扭断了,左朗愣是一眼都没给他,一直拖到下课,老师夹着书前脚刚走,陆迁就气冲冲翻身走到左朗旁边,侧踢腿给了他桌子一脚:“你怎么没给他啊,你干嘛呢。”
“不是,骆驼。”左朗双手举起,“他不在教室啊,跟体育队去了。”
“叫人放他桌上啊。”
“没人愿意帮我放,都说不熟,不放,还有人骂我,说要放自己放。”左朗摊手,“这是混世大魔王吗?一个个听到我说江巍,就很嫌弃。”
“……”陆迁确实是没想到,刚刚喷出来的火气被着一句话给浇灭半截,好半天没反应。
“没人帮我放,还挨一顿臭骂,他们一班的真有脾气。”左朗想不出词语去形容,对一班的人他又骂不出口,这学霸滤镜谁也没他的厚,憋了半天,夸起一班的有骨气,有个性……
“下午什么课。”陆迁拽起地上的书包,嫌弃地拍拍包底的灰。
“换课表了,体育课好像换到今天了。”左朗从抽屉里扯出一张自画的新课标,手指划拉到星期五。
“下午第三节是体育课,第四节政治课。”
左朗抬头:“政治老师不是说下午有事吗?应该都上不了了,自习呗……还有你,上次你搞马头,下次上体育课,他肯定得还回来。”
“让他来。”陆迁笑,“下午去会会他。”
“下午没他的课啊。”
陆迁回身走回自己位置,他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装逼地回头,给了左朗一个不算明媚的笑容。
“山不向我来,我自向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