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守了三天,萧老灵主出殡前一刻,他晕了过去,接着就梦见了那个阴行司冰若神明的人,随即被吓醒了过来。
此刻,他倒不急着从棺材里出去,也不去想自己是怎么进来的,难得这里很安静,就这样躺着睡一会儿吧,萧老不是也一样睡在木盒子里,他这样想。
小紫烟还是没有明白,对于人类来说,什么是死亡,尽管他听过萧老谈起死亡,而他只能感觉到老人灵魂的虚弱,而不明白肉身的死亡,因为作为一缕残香只要有人在香炉里燃香它就会存在,可人的肉身不同。
为萧老灵主出殡的队伍早已出发,灵堂里只剩四个杠夫,他们是被临时叫来的,带着一口薄木棺材,待老灵主入土为安,他们就负责将这小子趁夜抬出去乱葬岗埋了。
守灵守的太无聊,几人聊起天来。
“阿木,这里,就是萧家那个怪,怪人,对不?”石猴本想说怪物的。
这几人都是阿木从邻村找来的光棍,萧家下人交代要找外乡人,最好是没有家室宗亲的独身之人,还给了几个生辰八字,按这个去找人,他感觉此事颇为蹊跷,可为了钱还是接下这个活计。
“少特么废话,想赚钱就别多嘴。”阿木没心思闲聊,转过身
见他如此,石猴不屑的翻了翻他那精明的猴眼,接着对身边人说:“我听说是萧家藏起来那个怪物。”
怪物?他成功的吸引了另外两人好奇的目光。
说完顿了顿,见阿木坐在那出神,没理会他,他便继续低声讲给另外两人听:“当年这萧家的长女犯下大错,被阴行司处决,萧家被逐出阴行司,回到这小小的古陵城,没过多久,萧家诡事频发,连旁支都接连丧命,最后连原来的老夫人也病死了,萧老爷都六十了又续了一个,就是现在的小焉夫人,据说娶进门之前,就已经养了萧老爷的私生子多年,只是碍于正室夫人,一直没进萧家的门,那孩子据说天生异像,面如罗刹,一直藏着不敢放出来。”
“你意思,这里是那个小儿子?”说话的是刚入这行的大发,憨声憨气的:“萧老爷看着挺正派的,没想到还有私生子啊!”
“没错,前几日放出来行了及冠之礼,传了灵主之位。
今天咱们进来的时候,我听下人说放出来给老灵主守灵守的好好的,结果今早出殡前,没气了,也死了。”石猴一掌拍向大腿,略带惋惜的摇了摇头,接着忙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之前藏起来啊,估计就是怕放出来也是一死,嘿,你说这事邪门儿不邪门儿。”
哎哟~还真是,听得津津有味的两人顿时唏嘘不已,这么大家业无人可继,萧家可是这古陵城名家之一,虽今时不同往日风光,却也是家大业大。
“报应~是报应啊~他们阴邪之事碰多了。”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人回过神来继续说到:“同是阴行百家的朱家,昨夜也出了大事,听说宅内哀嚎了一夜,天亮后大门紧闭无人外出,连官府也没人敢进去查看,直到今早,萧家出殡后不久,阴行司来人才进去。”
“阴行司的人来了?!”说到这个,大发顿时有了精神。
“那朱家定是剩不下什么咯!”石猴阴阳怪气的说到。
“他们不是来除邪祟的吗?”大发不解,但他打小就听说阴行司是驱除邪祟的机构,在他看来应该是神兵天降般的存在,要不是自己不够格,他也想进去呢。
“哼,除邪祟,你见过邪祟吗?我可是亲眼见过阴行司杀人的样子。”年纪大的老抬棺人眼神空洞的看了看远处,像是勾起了一些记忆:“出手可快着呢,那些被杀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附身了,看着可跟咱没啥区别,也许是借除祟之名行抄家之事。”
“你意思他们乱杀人?”
“谁知道呢?到底是除邪祟还是除异党。”老抬棺人想起自己原本的主家,朝廷为官之人,一家人倒在阴行司的刀下,就跟切菜一般。
“够了~”阿木终于忍不住呵斥,他心神不宁,连声音也有些微颤,实在听不得这帮爷们儿在这嚼舌根。
“好些事还是喝酒时你说的,现在你怕啥嘛,虽说这萧家是行人鬼道的,这死了,也跟咱一样,一了百了。还能活过来不成。”石猴的话音刚落,身后的棺材似乎突然晃动了一下。
“咚~”一声轻微的闷响传出,大家都吓得噤了声。
天已经渐黑,阵阵阴风摇动着烛火。
大发瞪了眼石猴,没说话,他是不敢再接什么话茬了,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确定刚才的闷响是不是从棺材里传出。
就在几人吓得汗毛倒立之时,棺材里的小人刚翻了个身,睡的更香了,这回他可没梦到那可怕的“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