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效阻隔带来的副作用是,他的发情期反应会比一般omega更加剧烈,严重的话会影响身体其它生理反应,而且这种副作用普通抑制剂无法抗衡。
“我不建议你在发情期使用任何药物去抑制副作用。”付可桑说,“这样会让身体对药物有依赖性,是个恶性循环。”
付可桑跟他讲这句话时,解言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
因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omega发情期不用药还能怎么办——要么找个alpha做标记,要么就硬捱过去。
解言选了后者。
所以接到宁近夏的电话的这一刻,他正整个人蜷在床上,裹在被窝里。
晚夏雷雨多,雨点拍打在玻璃窗上,电光一下一下地照透黑暗的房间,仿佛要把他连人带房给撕裂。
解言浑身发软发热,脸颊绯红,面上覆着一层薄汗。
自被雪藏后在夜店工作以来,他的发情期反应一次比一次严重,这次甚至距上次发情只有两周。
解言抬手,用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往下移,贴过脸颊,脖颈,胸口,任何一处都是不正常的发热。明明已经吃过抑制剂了,可热浪还是一股接一股地来,从内到外,从外到内。
大概跟付医生说的副作用有关吧。
雷光闯入房中,照得解言头疼。
“操……”
他骂了一句,却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似乎只有骂出来身体和心理上才会好受点。
——
宁近夏稍稍关心了他几句就挂了电话去忙店里的事。
今晚马利夜带着些狐朋狗友又来了,她按流程招待这帮公子小姐。
马利夜:“宁姐,今晚解言不在啊?”
一般点人只点号,解言是这里头唯一一个会被叫名字的,这一点宁近夏已经习惯了。
宁近夏:“马少,解言他去陪客了。”
马利夜吐出一口烟:“这么早?”
宁近夏:“您也知道,他嘛,很多人抢的。”
马利夜眯着眼吸烟,旁边一个男人有些精神恹恹地拍了拍他:“马哥啊,东西呢?快先给我来一口。”
马利夜嗤笑了声:“这么馋?”随后对宁近夏摆摆手:“出去吧,没你事了。”
他俩说话音量小,宁近夏没听到他们在讲些什么,只隐约感觉那男人的表情不大对劲。
但很快,这点不对劲就被她抛之脑后,因为她看到宋记深一个人坐在散台。
宋记深那张脸俊俏,不怎么见笑,或许就是因为不常笑,深遂的眉眼中总透着一股冷气。
就是如此,才与周围格格不入,才能让人过目难忘。
宁近夏一走上前,宋记深就问:“解言呢?”
宁近夏:“他陪客呢。”
宋记深喝了口酒:“……什么时候到我?”
宁近夏早有准备:“得明年去了……”
她正想给他推荐点其他人,就听宋记深说:“行。”
宁近夏:“……”
得,准备得还是太早了。
这晚,宁近夏照常忙着店里的活,也亲眼见证了宋记深从晚上开业坐到凌晨歇业。
从始至终,一直一个人喝着杯鸡尾酒,点着手机屏幕,就这么熬过一整晚。
——
第二天下午,宁近夏起床来先给解言打了个电话。
宁近夏:“好些了没?”
解言此时卧在床上,抱着一大桶巧克力冰淇凌挖着吃,企图用冰淇凌的温度降低自己的体温。
“难受。”他懒懒地说,“你给我转点钱可能就好了。”
宁近夏:“滚哈。”听他还有精神想钱,她知道他的情况应该是比昨天好些了,便说:“那个,上次跟你说的小宋总,今天又指名要你,我跟他说等明年,结果他给我来了个行,你看怎么办?”
解言把一坨冰淇淋送进嘴,咬着勺子:“那么缠人?”
宁近夏:“我也觉得。他是不是之前认识你?”
解言:“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
宁近夏:“宋记深,记忆的记,深刻的深。”
“宋记深啊……”解言喃喃道。
她这么一说,解言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张稚嫩的脸,但那天他没仔细关注那位小宋总的脸,一时还无法把记忆中那个小孩与小宋总对上号。
宁近夏:“你认识?”
解言:“十年前的事了。”
十年,实在是太长了,长到足以模糊一张人脸。
“啧,如果真是的话,这小子变化还挺大。”他说。
宁近夏:“那你准备怎么办?”
解言:“先捞笔钱再说。”
宁近夏:“……”
不搞钱你就不姓解了是吧?
她边挑着晚上要穿的衣服边叹气:“唉,你说你怎么就让这么多人惦记呢?”
解言被刚挖的冰淇凌冷到牙齿,“嘶”了一声说:“正常,人们总希望亵渎自己曾经得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