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被“咔哒”一声锁上,陆聿宁见状,终于从裴砚的臂弯里滑下来,一溜烟地冲往角落。
“喵——喵嗷——”洗澡是不可能让你帮我洗的,你出去。
裴砚像是没有听到他的抗议,自顾自地放了水。浴室里放着节目组十分贴心地准备的木盆,热水蒸腾起的雾气瞬间爬满玻璃,洗发水的清香和湿润的暖流把小小的空间晕染得朦胧又模糊。
陆聿宁扒拉着浴室的门哀嚎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被裴砚一手捞起。
他只好死死地拽着他的衣领,从喉咙中挤出沙哑的威逼。
然后四肢僵硬,尾巴僵硬,连耳朵也僵硬。
“你真的很脏,雪饼。”裴砚强行把他放进洗猫的小盆里,卷起袖子蹲下来,“爪子上都是泥。”
陆聿宁低吼了一声,前腿扑腾的水溅上裴砚的脸和本就没有干透的发。裴砚沉默了半晌,才抬手捋开掉落额前的湿法,露出精致的眉骨和光洁的额头。可是水珠还在顺着他的发尾往下落,连带着陆聿宁泼出来的水,一起把他的T恤浸透,单薄的布料紧紧地贴在上半身,毫无保留地勾勒出他的肌肉线条。
陆聿宁也不是没有看过对方的裸体,但这欲拒还迎的架势又平添了几分暧昧与羞耻。
虽然这点羞耻也不一定是因为这个升起的。
裴砚按住他后背,掬起水就往他的脑袋上浇。听到陆聿宁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他一边笑一边哄:“乖点,不洗干净,你今晚都不要上床。”
“喵嗷喵嗷!”陆聿宁恨不得马上变回人形,然后冲裴砚脑门儿就是一脚。
可现在,他仍旧只能被裴砚的一只手牢牢地控制住,再任由他的另一只手把全身都细致地摸过、搓过、揉过……甚至连后腿根都没放过。
泡沫堆积在尾巴根部,裴砚的手指顺着毛发划过去,像是在清理藏污纳垢的角落,动作十分自然。
全然没有自己在对猫耍流氓的自觉。
陆聿宁被他摸得整个背都紧紧地弓了起来,尾巴更是炸成了鸡毛掸。
一声又一声的叫喊从他嘴里冒出,就算听不懂,也能猜到他骂得有多脏。
终于,在裴砚手上的力道稍微松懈了一点时,一掌甩在裴砚脸上,“啪”的一声,水珠四溅。
“……嗯?”裴砚顿了一下,脸上还挂着被溅湿的水珠,愣愣看着他。
陆聿宁双眼瞪得圆滚滚的,耳朵倒扣着,后腿还踩着水盆边缘准备跳——就像是随时准备和人干架的喵教刺客。
裴砚却没生气,只是慢慢地把他按了回去,语气还轻得过分:“不喜欢碰尾巴?那我轻点。”
“我他么咬死你啊!!”陆聿宁愤怒地吼了一声,却只变成了低沉的“喵——!”
裴砚的指尖一点一点抚过他头顶、耳尖,再绕到后颈,手指轻轻地揉着泡沫,一边不急不缓地笑着:“洗个澡而已,怎么叫得跟杀猪似的……”
“别闹了,等会给你开个罐头,还是想让我拍你屁股?”
“喵呜呜呜呜!”陆聿宁想骂街,骂不出口,只能变成含糊的低吟,像是在撒娇。
陆聿宁感觉自己这辈子可能已经做不回人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裴砚掌心的温度,感受到他指腹的茧,所以也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对方究竟摸过了他身体的哪些地方,每一寸、每一处……
即使裴砚的动作一本正经得过分,可心里还是控制不住地生起无尽的羞愤。
杀了他吧,立刻,现在。
耳朵上的细小绒毛湿哒哒地贴着,把他皮肤上的那点绯红袒露无遗,陆聿宁的尾巴弯出一个不可思议弧度,像是想要遮挡什么,但很快,就被摸到肚皮那的手给推了下去:“快结束了,再忍忍。”
忍不了一点。
陆聿宁躺在他手里,四脚朝天,甚至不愿意睁开眼。
只能在氤氲的雾气中,被裴砚一点一点地摸遍全身——
等裴砚把洗干净的陆聿宁从盆里捞出来的时候,那团雪团已经瘫成了泄了气的猫馅饺子,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他动作极轻地把猫抱进浴巾里,手指拨开湿漉漉的绒毛,认真地擦着,还一边问道:“怎么样,这位顾客打算给我的洗浴技术打几分?”
陆聿宁缩在他怀里,闭着眼,耳尖却僵得发红。
裴砚拎起吹风机,调到低档,暖风裹着他掌心温度的手一同落在猫的身上。
毛发被一层层翻起、抚顺、翻起、再抚顺,裴砚像是给一只瓷器小心地清灰,不急不缓、不紧不慢,所有的动作都极尽温柔。
陆聿宁几次险些从他腿上翻下来,都被他的手掌轻松地圈了回来。
吹风机嗡嗡作响,像是催眠,也像是旖旎情绪下的刻意掩饰。
陆聿宁被擦着、吹着、摸着,羞耻得快灵魂出窍。他死死地闭着眼,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但尾巴却又悄悄卷起,搭在腹下,仿佛一个徒劳无功的遮挡。
“毛顺了。”裴砚的声音贴在他的耳边,“还软,好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