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灶屋里头的小土灶得拆了,得先把屋里头用黄泥翻修后,再搭灶台。”
黄大伯在屋里头溜达了一圈儿后,背着手,站在院子里,冲木槿说道。
“就按黄大伯你说的来。”木槿笑道。
回头等周蔺回来,让他在院子里搭两个小的,临时用着便是。
“这土灶搭好得三五日,还需得阴晾个五六日,头回用,先小火烧一个时辰,你们这灶屋这些日子用不了。”
黄大伯想了想,开口提醒了木槿几句,这搭灶非一日便能成的事儿。
木槿了然,看来这新锅买回来,且得等几日才能使。
黄泥山脚那儿便能挖,木槿又去木猎户家买了些稻草来。
家里活儿计多,木凌云已有了些日子没去寻周思。
他本是不想要那几个铜板,最后还是没有拗过木槿。
“大哥么,我帮你拉过去。”
木凌云接过铜板,把两捆稻草放到板车上,车绳放在身前,跟着木槿一块儿回了家。
灶屋的橱柜搬去一间空屋子,木槿把灶屋细细清扫了一遍。
木凌云拉着板车陪着周思去山脚运了些黄泥,拉到院子里。
东西备齐,黄大伯便着手开始拌泥,木槿看了会儿,有周思在,便接着回去沤肥去了。
黄大伯搭土灶这活儿计干了小半辈子了,虽上了岁数,但手脚仍是麻利的紧。
木槿堆着肥,心里头想着事儿。
黄泥这东西想要就能去挖,掺上稻草,盖屋子结实,周家老宅屋子里的地多是土地,坑坑洼洼的,还容易弄脏鞋。
想到自己娘家便是在屋里铺上一层厚实的黄泥稻草,屋里头地面结结实实的,有坑便补上,泥不怎的沾鞋。
想着,木槿把布巾摘下,脚步匆匆的去灶屋那儿寻黄大伯去了。
“铺地?怕你嫌贵,我还未与你说,你便自己个儿想起来了,我家就是使黄泥加稻草谷壳铺的,还别说,垒实了,结实的紧,屋里的地也怎的不发潮。”
木槿笑了笑,“我娘家也是这般弄的,便想着趁着翻修,一齐给弄好了。”
黄大伯想了想,把木铲杵到地上,一副要追忆往昔的模样,神色间带了些许的怀念。
“你娘家的地,也是你黄大伯我铺的,那时候你还未出生,我年轻的时候那会儿,爱四处晃荡,跟邻近上京那块儿的村里的村民学的,那儿的屋子多是底下铺上一层石子儿,用黄泥拌稻草垒的结结实实的,我见好使,便花了些银钱,学了一手。”
“我就说黄大伯你看起来便是见多识广模样,原是年轻的时候便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
黄大伯乐的眼尾褶皱都叠了起来,“哎,啥见过大世面,不过是比村里其他人多走了几个地方罢了,说起来我本没想靠着这挣银子,无奈回到村子,我先给我家铺的,后头村里人见好使,除了有些嫌费银钱的人家,多是央着要铺的。”
木槿莞尔,“好东西,大家伙儿眼明心亮,都瞧得见,若是没黄大伯您,也不知村里人何时能铺上,这银钱该是您挣的,需多少银钱,回头我给您一起加上。”
黄大伯听的心里头高兴的紧,“旁人家我都是要一百文,你的话,给个七十文就成了。”
木槿眉眼弯弯,“那便多谢黄大伯您了。”
木槿把肥堆好,以后的日子时不时撒一些粪水,过上一个来月,便能撒地里头去了。
周蔺回来的时候,黄大伯已经回去了,因着和木槿聊的来,没要银子,乐呵呵的在院子里给他用剩下的黄泥搭了两口小灶,这几日做饭,就在院子里做了。
因着要铺地,饭桌凳子也搬到了院子里,等吃过晚饭再搬进空屋子里,省的下雨被雨淋坏了。
笠日一早儿,黄大伯早早儿便来了,木槿帮着和黄泥,周思提桶去河边打水。
闻昭然喂完鸡鸭,把菜地里新长出的草给拔了。
之前院子里久未住人,杂草丛生,落了不少草籽儿。
因着时不时便得锄锄草,稍不留意,草就赶着菜长起来了。
田里也是这般,木槿隔上两三日便得下地锄草。
周蔺带着青菜去了镇上,家里人各司其职,各有各的活儿计忙活着。
“不得了了,槿哥儿,蔺小子,你们快些回去你爹娘家,你四弟落了水,被一哥儿救了上来,两人那个衣衫不整哟,那哥儿逼着你四弟娶了他呢!这会儿,你们家可是要乱了套了,你们快回家看看去吧!”
一妇人着急忙慌跑进来,累的气喘吁吁的,一进门便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你爹娘气的不成,你们虽分了家,蔺小子到底是家里的老大,家里出了这般的事儿,不回去真真是说不过去。”
那妇人缓了缓,开口道。
木槿把木铲放下,给那妇人端了碗水,“婶子,我知道了,阿蔺去了镇上没在家,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那妇人喝了口水,“你一个人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