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对面的楼栋里迸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
白衣少年猛然回头,神色复杂。
黑衣男语气中有难以掩饰的得意,他笑道:“看来天道还是比较眷顾我。”
说完,黑衣男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白衣少年一人站在原地。
他掐指一算,而后眉头紧皱,脸上喜忧参半,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半响,对面的楼栋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啼哭声。
白衣少年的神色松懈几分,而后身形一闪,也消失在原地。
产房内,离恨面色呆滞站在门口,在她面前,左边是紧闭双眼,毫无生机脸色苍白的妈妈,右边是生机勃勃啼哭不止的妹妹。
妈妈就像是一张被水打湿了的纸一样,脆弱到轻轻一碰就会碎。
爸爸坐在妈妈的床前,紧紧攥着妈妈的手,泣不成声。
就在刚刚,医生宣布妈妈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
爸爸惊天动地的哀嚎和离忧明亮清脆的啼哭形成鲜明对比,这一幕定格在离恨的脑海里,也定格在画卷上,烙在离忧泛红的眼眶里。
离忧在家里看见过妈妈的照片,照片定格时的妈妈年轻漂亮,温婉窈窕,虽然她没有见过妈妈,但那张纤弱美丽的面孔却深深刻在离忧脑海里,如果她有机会,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她都能做到第一时间认出妈妈。
妈妈的脸出现在画卷的那一瞬间,她就认出来了。
画卷里的妈妈清丽婉约,比静态的照片多了几分动态美。
正是这么直观地看到了,她才发现妈妈离开的时候是那样年轻。
最后,妈妈躺在病床上,静谧地脸庞上双眼紧闭,妈妈生命永远定格在年轻的时候,一旁的婴儿重获新生。
离忧用力闭了闭眼。
不值。
用妈妈的命换她的命不值。
远处的黑白无常神色幽深地看着离忧,随后开口道:“往生之门开启,开始投票。”
话音落下,离忧眼睁睁看着自己周围的场景迅速变换。
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然原地消失,而后出现在往生之门内。
而对面的门里的,俨然是她的妈妈。
离忧脸上闪过短暂的迷惘,而后是滔天的怒意。
她忍无可忍,抬头看向远处的黑白无常,厉声质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众人也是皱着眉头,愠怒的眼神纷纷落在黑白无常身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指向性太强了,接连两件案子都指向离忧,将她心底的伤疤揭开,让血淋淋的真相公之于众。
现在居然还要将离忧变成往生之门中的一员,这不等于变相地说离忧是杀害自己妈妈的凶手吗?
实在是意义不明。
沈伶气得柳眉倒竖,叉着腰质问道:“你们什么意思,有病是不是?”
后头的莫欢也喊道:“凭什么要把离忧放在往生之门,她有什么错?凭什么接受判决?”
讨伐声,怒骂声此起彼伏,有排山倒海之势,似乎要将黑白无常淹没。
不过黑白无常依旧站在原地神色镇定如常,丝毫没有将她们放在眼里。
顾念低咒一声,走向离忧所在的往生之门。
他神情有些烦躁,步履却意外坚定。
往生之门内,离忧侧身倚在门框上,手臂一横便将入口挡住。
顾念皱眉:“让开。”
离忧身形坚定,周身戾气难掩。
她厉声道:“出去。”
“凭什么?”顾念看着她,问道。
“顾念,”离忧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烦躁道:“你可以弃权,但不能投我,别让我说第二遍。”
说来她现在的状态属实有些骇人。
但顾念不为所动,依旧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要退步的意思。
“离忧,你没有错,我凭什么不能投你。”他的语气出了奇的平静。
离忧按了按眉心,最后一次耐着性子说道:“顾念,这件事我和你说不清楚。”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能不能说清楚。”
少年的眼中满是执拗,似乎要和她纠缠到底。
她的耐心逐渐告罄,她忍无可忍地朝他吼道:“我有必要和你说吗?!”
顾念也下意识吼道:“你什么都不说,以为谁都有义务来揣摩你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