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来到人离开酒楼,边尧的视线就没从路诚的身上撕下来过。冯闯意外地看着他,说道奇了怪了这回不打算立马跟着追出去了?四年了到底是时间让人成长了不少竟然能沉得住气了。
边尧没把他的调侃话当真,直到门口的背影消失他才收回视线,突然说起大半个月前路诚追尾的事。
一说起八卦来冯闯瞬间就来劲了,追着问详情,边尧简略地如实说,最后冯闯轻啧一声,有点搞不明白边尧现在的这个态度或者说是想法。
“你爸那边不用想,肯定没戏,你姥爷那呢,你现在公司好歹也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走起来了,感觉好说。”冯闯的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继续道:“我怎么感觉他这回更会不搭理你啊。”
“他会的。”边尧说,说着灌了一口手边的饮料。
“你到底怎么想的啊?跟哥们儿说说。”冯闯还是不太明白:“你要是喜欢你就追上去啊,反正也有成就了,成熟的大人也能挡事儿了。”
边尧淡定开口:“你不懂。”
冯闯:“……。”
冯闯无语地笑了笑:“我踏马要是懂还多余说那句叫你跟我说说啊?”
不知道是哪里突然戳中边尧的笑点,他的嘴角轻轻勾了勾,然后解释说:“之前一直都是我追着他跑,所以我才会患得患失,生怕他哪天就又丢下我跑了,后来他果然又丢下我跑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他追着我跑。”
话毕,冯闯都没多想,立马轻嗤一声,摆摆手直说道:“没戏。”
“你丫死了这条心吧。”
边尧微微拧眉,对他直白的反应有些不乐意。
“别说哥们儿看不起你贬低你或者怎么……”
紧接着冯闯的下一句就来了,如雷贯耳:“你天生做狗的命。”
边尧:“……。”
其实……抛开别的不谈,他还挺想做路诚身边的一条狗呢,天天都能吃住在一起,衣食不愁,闲来时被人拉着牵引绳出去溜一圈,回家后还可以扑到他身上吐着大舌头摇着毛绒绒的尾巴和他打闹,怎么想都觉得生活美妙。
“……就拿追尾这事,以你家那位的性格,我看他知道这车是你的后绝逼不会再鸟你了。”
“那我就告他肇事逃逸。”边尧说。
“傻逼吧你?”冯闯恨铁不成钢道:“那不又跟四年前一样变成还债了?”
边尧冲他弯了弯唇,笑道:“骗你丫的,傻逼了吧,我怎么可能会重蹈覆辙做让他讨厌的事。”
冯闯愣了一瞬,无语到有些没话说。
“我跟你打包票,你信不信他今晚一定会把钱转到你账上或者直接拿钱砸到你车盖上。”
边尧对他的猜想倒是没质疑,但是他仍旧说着那句话:“我也跟你打包票,这次我一定会让他追着我跑。”
冯闯冲他竖起中指,语气里听不出真诚:“祝你成功。”
冯闯果真猜的没错,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之前在云市办过的一张银行卡里就多了一笔不小的钱。
边尧给自己的司机打了电话过去问了一下情况,结果对方说自己已经被拉黑了。还真挺符合路诚的行事作风,边尧一点也不意外。
飞机降落在机场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路诚在停车场叫了车,等了二十分钟后才等到车来。
三天的展会奔袭本就够累了,结果一想到边尧更是心累,没一会儿他就在车上睡着了,司机到达目的后喊了他三遍他才醒来下了车。
在电梯里等待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锁屏里的各种弹窗消息,没有银行卡的动静,他刚放下心,就听见非常细小的‘叮咚’一声,原卡上转出去的钱又被人二话不说地直接转了回来。
路诚沉重地闭了下眼,转回来是吧,那他也没有不收的道理,就这样吧,再多余动作又要开始纠缠不清了,他嫌烦。不管边尧转账回来是什么意思,路诚现在都要保持着一个原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晚上入睡时又意外地睡不着,明明已经回到自己的家了,躺在温暖又舒适的床上,可大脑的清醒程度可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要说他对边尧有什么想法,那还真没有。毕竟都分开四年了,期间两人没见过一次面,更谈不上什么念念不忘了。但路诚也承认,偶尔看着别人成双成对的时候也会感觉自己非常的孤独,这份孤独偶尔就会让回忆里的人悄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那些过去的美好他不否认,但对未来的日子怎么过他也从不期盼。
因为不否认也不期盼,哪怕分开后又意外撞上了,路诚也没有多余的想法。他们分开时虽然有够折腾,但没有闹得特别难看,所以再次重逢时路诚也没想着吹鼻子瞪眼撅嘴骂人,只是以一个不熟的旁人的身份来看待四年后又小有成就在众人面前大方光彩的边尧,他一向对他的成长与转变感到期待与欣慰。
事业有成了,只是性格仍然恶劣!
路诚怎么都没想到那次追尾后座上的人竟然是他,难怪自己三番五次想要协商赔偿都被对方的司机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拖延时间。
啧。
一想到这儿,路诚又有点心烦气躁。边尧什么都变了,但在能惹他生气这事上倒是一点也没变过。
因为晚上睡得迟,导致他早上去公司的时候还迟到了一小时。索性没有什么紧急事项或者会议要开展,他也稍微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