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将人拖到离火势较远的地方,然后尝试开门,却发现大门在外面锁上了。
燕山雪焦急地摸了摸头上一个不起眼的发夹,那是苏正生给她的定位器,警方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他们,但是这么大的火,不需要多久他们就可能因为吸入过量浓烟死去,都等不到被烧死。
还是要自救。
厂房四周也是有窗户的,只是那伙人明显不想给他们留活路,四边都放了火,根本靠近不了窗户。
燕山雪只思索了几秒,便立刻将那些还没烧着的箱子放到中央,她脱下傅千钟那件染血破损的外套裹在自己的手上,将一辆小推车从火中拉了出来,即便隔着衣服,她都能感受到推车把手上传来的滚烫触感,还好小推车没有完全被火吞噬,否则她这手是真要废了。
费力地将几个箱子放到小推车上,燕山雪看着傅千钟又犯了难,她自己是有办法出去了,傅千钟怎么办?
燕山雪盯着他残缺的手,狠狠心,用力在他的伤口上按了下去。
傅千钟闷哼一声,终于有了反应,他睁开眼睛,就看到燕山雪脸颊边淌着血,平时清丽的脸上沾满了尘土,他只恍惚了一瞬间,理智立刻回笼,他艰难地坐起身,嘴唇疼得发白,但出色的刑警素养还是让他迅速观察四周,分析情况。
“他们想把我们一起烧死?”傅千钟说着,目光落在了小推车上,“你要用推车撞开那些着火的货物,然后打碎玻璃逃出去?”
不知道是被熏的,还是怎么了,眼泪像是不受控地从燕山雪的脸庞滑落,但她仍然站起身,坚定地对傅千钟说:“我们一起活着出去。”
傅千钟也站起来,身上各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直冒冷汗,但他不能连累燕山雪,两人将那件外套撕开,一部分蒙住口鼻,一部分缠在手上。
“三、二、一,冲!”傅千钟话音刚落,两人默契地同时发力,将放着几箱货物,足够沉重的小推车,往障碍最少的方向推去。
一阵货物倒地的声音过后,他们来到了窗边,刚刚被推翻的货物还有些砸到了他们身上,两人身上新伤加旧伤,十分狼狈。
但傅千钟很快便用缠着衣服的手,一圈打碎玻璃,燕山雪利落地跳窗出去,傅千钟紧随其后。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厂房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是苏正生带着人到了。
燕山雪连忙大喊道:“我们在这儿!苏警官!”
苏正生带头冲进厂房,也最先发现了燕山雪,见她已脱困,连忙让身后的人退出,以免受伤。
“太好了,终于得救了!”燕山雪回头和傅千钟道,却见傅千钟又直直地倒了下去。
燕山雪手忙脚乱地把人接住,颤抖着手去摸他的颈动脉,发现人还活着,一时竟然有种茫然的喜悦。
苏正生绕过来,见状连忙让人把燕山雪和傅千钟送去医院。
车上,燕山雪关切道:“苏警官,您过来救我们,陆臻那边抓到了吗?”
苏正生答道:“抓到了,前段时间他就在转移资产,幸好我们多放联合,没让他转移成功,还制造假象让他以为资产全部转移到国外账户了,你来这里的时候,我们另一队人在码头找到了乔装打扮想要坐船离开的陆臻,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要上船的时候,他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击,突然昏迷,落入海中,被我们救上来了。”
燕山雪摸着脑袋上的伤口,突然笑了。
这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善恶自有报啊。
傅千钟的伤很重,昏迷了好几天才醒来,燕山雪也被苏正生强制住院观察,不许她偷偷回家,燕山雪接受了他的好意,在医院里看起了剧本。
苏正生抓住了警局内的两个内鬼,那些被销毁的证据文件也是他安排好,故意漏出破绽的,一个内鬼销毁文件,一个内鬼则是在燕山雪身边轮班的一名警员,那天他们特地在对方面前演了一出戏,让陆臻相信证据文件真的没了。
陆臻大概是忘了,燕山雪是个演员,这出戏,她演得很完美。
几天后,燕山雪出院,苏正生开车来接她,路上问道:“陆臻什么都不可能招供,不过我们证据足够起诉他,只是他一直说想要见你,我知道你们之前也有恩怨,那么你愿意见他吗?放心,只是询问,我尊重你的想法。”
燕山雪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当然要见,落井下石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