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赵朔开着车,蹙眉:“明明没有抢姜落的东西,明明也是无辜的。”
“我不是说明明不好。”
苏蓝:“我是说姜落,我担心他想不开,那孩子一看就是要强的性格,他会不会觉得本来应该他去复旦上学,结果因为抱错了,去复旦的变成了明明?”
赵朔低声嘴快了句:“他考得上么他。”
一句话,车内都沉默了。
因为赵广源和苏蓝也都觉得,觉得赵明时能考上复旦是他的本事,并不代表如果当初没抱错,姜落一定会像赵明时一样乖巧懂事、学业有成。
毕竟如今姜落的“堕落”,他们都看在眼里。
“你们昨晚都没怎么睡吧?”
赵朔不再多言姜落什么,边开车边道:“我送你们回去,我等会儿开车在街上找一找。”
又说:“他身上没钱,不太可能跑远。说不定在别的什么迪厅或者街机厅玩儿,只是我们都不知道。”
“我来找,妈你们别着急。”
送回苏蓝和赵广源之后,赵朔当正如他说的,开始以第二丝绸厂为中心,附近的迪厅等娱乐场所找姜落。
他边找还边心里有点生气,觉得姜落可能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着急。
赵朔还想:等找到他,一定得好好问问,他跑什么。
要是没有正当理由,他这个做哥哥的真得好好训斥下。
赵朔打心底觉得,姜落就是比不上赵明时,各方面都比不上,尤其是性格。
这边,下午营业厅关门前,延中大涨,营业厅的股民们都惊了,赶紧在关门前去柜台买延中。
姜落这时候在干嘛?
他在和眼镜男“打赌”。
眼镜男觉得延中这会儿涨了,明天开盘还是得跌,不稳,他不买,打死也不买。
姜落对他说:“你不是都割了出来了么,借我一万,我给你打借条,我买。”
“涨了,我分你一半。”
“亏了,都算我的,一万我该还还是还。”
眼镜男心里打鼓。
姜落:“你不信我?我把身份证压给你。”
“而且赚了分你一半,亏了算我的,你没一点儿风险。”
眼镜男不傻:“你都亏了,到时候拿什么还我?”
“你的身份证又不能兑钱。”
姜落把自己手里买的真空电的交割单从裤兜里摸出来,递过去:“我不还有这个么?”
“如果延中真亏光了,我拿这个还你。”
眼镜男心动了。
没办法不心动,他都卖房离婚玩儿股票了,本身就是赌徒,赌性摆在那儿。
姜落精准地抓住了这一点,心知可以从眼镜男那里再弄点“启动资金”。
果然,眼镜男咬咬牙,掏包拿钱,示意姜落:“给我身份证,打借条!”
姜落笑了,钱这不就又来了。
于是在周围一些人的围观下,姜落拿着纸笔蹲在椅子边,现场给眼镜男打借条,借一万,承诺赚了分一半,亏了算自己的,又递上自己的身份证。
眼镜男拿到姜落的身份证,本来只是随便看一眼,看姜落叫什么,结果一看,姜落71年出生的,满打满算今年才十八,吓了一大跳。
“你才十八啊?你不说你三十吗?!”
眼镜男脱口而出。
周围有人把眼镜男手里的身份证拿去看,一看,71年的,果然才十八,大家惊讶的同时纷纷议论。
姜落已经拿了一万块钱和交易单,淡定地吊了下唇角,走向了柜台。
马上有人喊:“诶,诶,就他,他,他十八,才十八,十八就敢出来买股票,他家里人都不管的呀。”
而姜落的身份证传着传着,就传到了不久前刚走出办公室的站在人群最外围的霍宗濯的手里。
霍宗濯举着身份证在面前,垂眸看着,看身份证上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默默勾了下唇角。
确实年龄很小,才满十八。
他想。
原来叫姜落,落花流水的落。
身边有人也要看,霍宗濯松了手,任由那人拿走了男生的身份证。
然后霍宗濯转头,手插兜,高高地立着,看向了不远处挤进柜台里的男生。
胆子倒挺大,小小年纪借钱买股票。
霍宗濯又勾唇轻笑了下,眼底流露盎然的兴致。
等不久后,姜落从柜台回来时,刚走近,霍宗濯看着他,语气沉稳又从容道:“和我赌吗?我给你十万。”
姜落正低头看手里的交割单,闻声抬头,看向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