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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殮魂契(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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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昊:“关于尸检的问题,更详细的你可以去问法医。当初为杜衍璋做尸检的法医已经去世了,但是他的徒弟还在。”

-

走进法医鉴定中心的大门,颜一初先是警惕地观察了一圈,发现丰小林不在,这才放心。

陈昊看了一眼颜一初,心里明白:“自从那天见过你们,丰小林就没有再过来了。”

“为什么?”

颜一初只是答应了帮丰小林找岳文的灵魂,找是找到了,但是丰小林不知道他已经找到了,怎么会不再过来呢?

陈昊:“我也不清楚。但是根据照看丰小林的警察的报告,丰小林这两天都待在家里收拾岳文的衣物,还把家里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似乎是走出来了。”

陈昊忍不住问:“那天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颜一初摇头。

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丰小林的行为太反常了。

颜一初扯了扯林越寻的袖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很奇怪。”

就好像……丰小林日日夜夜守在法医鉴定中心,只是为了等他们过来,而她的任务是把金水曜髓这个重要的线索交给他们。

“难道丰小林早就知道?”颜一初忍不住猜测。

陈昊一头雾水:“她知道什么?”

林越寻随便编了个理由:“知道,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再纠缠下去,她儿子也不会死而复生。”

颜一初想,丰小林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到这里,会帮她料理好岳文的事情。

-

三人停在一间办公室外,陈昊轻轻敲了三下,然后才开口:“张哥,我是陈昊。”

门“嘎吱”一声被拉开,走出来一个穿黑西装的头发花白的男人。

男人先是瞥了一眼颜一初,然后视线扫过林越寻,最后才看向陈昊:“什么事?”

陈昊恭敬道:“张哥,这二位是北城警察局派来协助处理岳文案的顾问,他们有些事情想请教您。”

颜一初和林越寻默契对视一眼。

陈昊在警局里的地位已经不低了,能让陈昊都恭恭敬敬的,这个法医肯定不是简单人物。

林越寻还没开口自我介绍,张哥就打断他们:“进来吧。”

陈昊给两人使了个颜色,看着办公室门合上,这才走到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

走进办公室,颜一初好奇地打量着里面。

这间办公室和先前他们与丰小林谈话的截然不同。

这名姓张的法医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办公位。办公室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消毒水、旧纸张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冷冽金属气味的独特气息,异常洁净,一切都井然有序,透着一股近乎苛刻的严谨。

四壁是沉稳的灰白色,没有多余的装饰,挂了一幅人体解剖图谱和一幅法医鉴定流程图,巨大的档案柜占据了整面墙,深色的金属柜门紧闭,每一个标签都清晰无误,里面封存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冰冷的真相。宽大的实木办公桌是房间里最厚重的存在,桌上除了一盏可调节的台灯、一个笔筒和几本厚重的专业书籍码放得棱角分明,只有一个放得褪了色的铭牌,上面写着“张衔德”的名字。

光线主要来源于高悬的顶灯,明亮均匀,足以照亮每一个角落。一扇大窗户被百叶窗严谨地调节着角度,只允许适量的自然光透入,既保证了采光,又隔绝了外界的纷扰,维持着室内恒久的肃静。

没有盆栽,没有相框,没有彰显个性的摆件。每一寸空间都透露出主人对秩序和效率的极致追求,以及常年与死亡和真相打交道所沉淀下来的那份凝重与庄严。这里听不到杂音,只有一种渗入骨髓的安静。

张衔德拿起保温杯,坐在椅子上,先开了口:“说吧,想知道什么?”

林越寻道:“我们想知道,岳文的尸检报告是否有任何异常。”

问得直接,也不直接。

林越寻想问的是杜衍璋的尸检报告,但为了循序渐进,选择了先问岳文的。

“没有。”

“那……”

保温杯盖被旋开,一股温热的白气袅袅升起。张衔德垂眼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热气氤氲中,他却并没有喝下一口茶水,半晌,只轻轻朝水面吹了口气。几片蜷曲的叶子随着微弱的气流,悄无声息地漂向杯沿。

“有什么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张衔德道,“我平时和死人打交道习惯了,不喜欢跟人搞虚与委蛇那一套。”

“我们还想问,关于十七年前,杜衍璋的尸检报告。”

张衔德停了一瞬,忽然笑了一声:“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颜一初疑惑地看向林越寻,发现林越寻同样疑惑。

张衔德也不卖关子:“想必你们已经从陈警官那边知道了一些。知道了多少?”

林越寻如实道:“得知结案报告显示,杜衍璋的直接死因是心脏骤停,根本死因是低温,但是体内检测出来少量麻醉剂。”

林越寻知道自己说不说实话只是个态度。警局和法医鉴定中心是联动的,张衔德自然知道那份尸检报告里写了什么,撒谎倒也没什么好处。

“嗯。”张衔德盖上保温杯的盖子,放到一旁,“时间不会保留所有证据。”

林越寻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张衔德抬起松弛的眼皮,“还有证据,当时尸检报告并没有记录。”

张衔德站起身,一字一句道:“有些证据,只有我师傅知道。”

张衔德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声音悲凉、沧桑:“有些证据,只有我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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