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儿啊!”
“爸爸!”
“快让爸爸好好看看,是不是真的好了?!”
云时道:“好了好了,我们瑜瑜真的好了。”
景承明一个年近半百的男人,此时站在景之瑜的病床前哭的像个孩子。
云时拍着他的背,哭着笑骂:“你怎么还哭了!这是好事,是好事,别哭了!”
景承明拽起袖子抹了把泪,说:“好啊好啊,我不哭了。瑜儿啊,感觉怎么样?”
“很好,没什么不舒服的。”
几人又哭又笑,景之瑜一颗心被泪水泡的苦涩,却又抑制不住的泛起一丝甜。她终于回来了,她等了将近十年,几乎每一天都盼着能回来,这下终于回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景之瑜配合着做了全身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出了院,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可开心日子还没过几天,景之瑜越来越频繁的梦到玉清烟。
这天吃饭时,云时注意到景之瑜似乎不太开心,她给景之瑜夹了块炸鸡肉,貌似不经意的问道:“瑜瑜,怎么了?看你最近好像都不太开心。”
景之瑜戳着碗里的米饭,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来。她道:“爸,妈,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景承明:“说嘛,想说就说。”
景之瑜放下筷子,直了直身子,面色严肃,看着对面的两人,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云时也放下筷子,手臂交叠着趴在桌沿,笑道:“可以啊,你也该谈了。是什么样的男孩子?你不开心是因为他不喜欢你吗?”
景承明附和道:“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们家瑜儿嘛!”
景之瑜抿了抿嘴,低下了头,声音低了些,说:“是女孩子。”
景承明和云时脸上的笑僵了一瞬,两人对视一眼,看了看景之瑜,又对视一眼,最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虽然惊讶,但两人思想开明,并没有多说什么。
景之瑜以为爸妈生气了,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正对上二人的目光。
云时笑了,说:“那也可以嘛,不管男的女的,只要是瑜瑜喜欢的,爸爸妈妈都会支持你的。”
景承明也说:“瑜儿啊,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喜欢女孩子也很好。”
景之瑜点了点头。
云时又关心道:“那你不开心是因为她不喜欢你吗?她不是同/性/恋吗?”
景之瑜摇了摇头,眼泪顺势而落。
云时抽了张纸递过来,有些担心地说:“那是因为什么呀?跟我们说说,说不定能帮上你呢。”
景之瑜擦了泪,吸了吸鼻子,囔囔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嗯?”
云时和景承明两脸疑惑,没听懂景之瑜的意思。
云时甚至怀疑景之瑜脑子摔坏了,没查出来。
“瑜瑜,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景之瑜擤了把鼻涕,说:“爸妈,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假,你们肯定不会相信。但是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确实不是21世纪的人。”
她又擦了把鼻涕,缓缓的,将自己在大罗的经历报喜不报忧的快速说了一遍。
景承明和云时从头到尾都紧皱着眉头。作为接受过现代教育的知识分子,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景之瑜口中的“穿越”。
这太荒唐了,太诡异了,太怪诞了……
他们的女儿真的没有摔坏脑子吗??
景之瑜说完了,她不知道父母怎么想,只好先沉默,等着他们先开口。
云时和景承明暗地里交换了八百回眼神,开口道:“瑜瑜,你是不是记忆混乱了?你刚才说的那些是昏迷期间做的梦吧?”
景之瑜揉搓着衣角,摇头道:“不是,真的是真的,是我亲身体验过的,妈妈。”
云时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没再说话。
景承明接着开口说道:“瑜儿,你刚出院,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是正常的。过几天你彻底恢复了,这些记忆就会消失的。别担心昂。”
景之瑜头垂得很低,眼泪几乎都倒流到上眼皮上了。她否认道:“不是的,爸爸。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这很匪夷所思,你们肯定不会相信。但是,玉清烟是真的,她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人。你们不要否认她的存在,不要否认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不要说这些都是我的臆想……”
云时和景承明哑口无言。
“她会很难过的,我也会很难过的……不要,不要否认她的存在……”
云时坐到了景之瑜身边,将她的头揽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拍着她的肩膀,温柔的道:“好孩子,是爸爸妈妈错了。爸爸妈妈知道,玉清烟是你的爱人,但她不属于这个时代,你也不属于那个时代。我知道这很让人难过,你就当是自己失恋了,好吗?你还有我们呢,爸爸妈妈永远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景之瑜哭的更大声了,简直是撼天动地,连隔壁两户邻居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哭够了,景之瑜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看云时的眼睛:“爸,妈,我想去找她。”
云时一愣:“去哪找?”
“回大罗。”
“回大罗的意思是?”景承明问道。
“系统说,它可以实现我一个愿望。我想许愿,回大罗,回到玉清烟身边。但是,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景之瑜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勇气,才说出这几句话。
父母生她养她,结果她硕士还没毕业就神经病一样的叫唤着要回大罗,丢下前途学历,丢下父母亲朋。
这不是太自私了吗?这太自私了。
她也挣扎,她也纠结,她也无法原谅自己。可她忘不了玉清烟。
这几天,她好几次把系统叫出来,问:“如果我许愿回到玉清烟身边,那我以后还能穿回来吗?”
答案一致是:“不能。”
她也曾问:“玉清烟可不可以过来?”
系统:“不能。”
因此她痛苦、煎熬、如烈火焚身,恨不能将一颗心掰成两半,一半留给父母,一半带去给玉清烟。
两边都是她无法割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