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烟放下酒杯,转头看她。
景之瑜接着道:“我想给军中将士也准备些御寒衣物……可是没那么多钱……”
玉清烟复又端起酒杯,慢悠悠道:“心意领了,但没必要。”
见她不解,玉清烟又道:“冬天快过去了。”
景之瑜垂头丧气,默默夹菜。她第一次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她只觉得自己真是没用,简直一无是处。
正闷闷不乐,碟子里多了一块鸡肉。景之瑜抬头对上玉清烟淡淡的脸。
她道:“你喜欢吃的。”
景之瑜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
“我看到的。”
景之瑜笑了笑,道了声谢,便夹起那块肉细细吃着。
玉清烟似乎叹了口气,温声道:“下次吧,下次我们早些做准备,在冬天来之前准备好棉衣棉鞋。”
景之瑜猛的抬头,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瞳仁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连声调也提高了几个度,她道:“真的?!真的吗?!”
玉清烟也笑了,道:“嗯。”
于是乎,景之瑜便开开心心的吃完了这顿饭。
吃过饭,玉清烟喝着茶,景之瑜就在她身边逗弄那只羽毛绚丽的鹦鹉。这鸟小小一只,着实可爱。
她给这鸟儿添了点吃食,问道:“玉将军,这鹦鹉会说话吗?”
玉清烟道:“不会。”
“那好可惜,我还想教她说说话呢哈哈哈哈。”
玉清烟没答话,放下茶盏走到景之瑜身旁,也看着那只鸟儿吃食。
景之瑜看了一会儿,道:“哎呀,这羊毛袄确实暖和,我在这屋子里都已出了一层汗了。”说着便把外面那件厚实的袄脱了下来,只露出里面一件玄色的里衣。
玉清烟道:“穿上。”
景之瑜道:“不要,我热。”
“会生病的。”
景之瑜抱着脱下来的大袄道:“不会的,真的很热了。”
玉清烟没办法,只好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不太厚实的披风,披在了景之瑜肩膀上,道:“伤寒往往就是在这种时候找上门的。”
玉清烟比景之瑜高了半个头,此时两人离得太近,倒像是一个人压着另一个人。她能感受到玉清烟身上温热的气息,一呼一吸之间还氤氲着淡淡的酒香和茶香,仔细闻一闻,还会发现她身上有一种特有的金属和野草的味道。
景之瑜一下子脸就红了,本来就热,这下更热了,身上又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更难受了。
她抓着那件披风,感觉心里像是烧着了一团火。
该死,这明明不是什么亲密的举动,跟以前和闺蜜在一起玩闹时比更是不值一提,可自己怎么就不受控制的开始想入非非了呢。
景之瑜在心里仰天长啸。
玉清烟隐隐蹙眉,道:“怎么了,脸怎么红了?”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掌探向景之瑜的额头。
景之瑜慌忙将她的手挡了回去,道:“没什么,我热的。那个什么……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啊。”
说着,她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玉清烟不解的眨了眨眼,看了眼仍在努力啄食的小鹦鹉,复又坐回了木椅上,不紧不慢的品着茶。
景之瑜一路跑回房间,捧着自己发红发烫的脸,不断的呼着气。
如月问道:“景姑娘你怎么了?”
景之瑜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如月啊……啊……没什么……没什么……”
如月上前一步,看着她担忧的道:“真的没事吗?”
景之瑜道:“真的真的。对了,你把玉将军的披风还给她去,把我的那件披风拿回来。”
如月疑惑:“景姑娘方才不是从玉将军屋里出来的吗?怎么衣服……”
景之瑜掩着嘴干笑两声,道:“我拿错了,我拿错了,你快去吧。”
如月接过玉清烟的披风,出去了。
如月踏出门槛的一瞬间,景之瑜就绷不住了。她双手抱着头,内心山崩海啸:天呐!!景之瑜!!你疯了吧!你在干什么啊!别自作多情啊!自作多情死的快啊!你不是同!你不是同!你不是同!!!
默默咆哮一通,她便拍着胸口压下心中的一阵天崩地裂,面色又恢复如常。等到如月回来,就再也看不出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