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人了,可心安了?”挽着宋嫣往外走的时候,宋威庭一边瞧着她一边调侃道。
“也不好私下见面,不过是嘱咐几句罢了,也值得父亲巴巴地守着。倒像是容扬公子如洪水猛兽般会吃人似得。”
宋威庭啧啧了几声:“他吃不吃人本王是不知道,你折不折腾人本王心里门儿清。也难为他了,不晓得自己的前路悲惨。”
闻言她斜了一眼:“看样子你还挺为他惋惜的?才见上人,这就护上了?”说完,抽出手抬腿就往外走。
“欸,你瞧瞧这气性,说一句都不行了?”宋威庭急忙跟上。
听闻安平王和郡主要走,李远和尚书夫人已经侯在府门口。
一见俩人,急忙殷切地迎上去:“敝人已经着人准备晚膳,王爷和郡主今日光临寒舍,若是不介意,不妨留下来吃个便饭。”
“不必了。小女娇纵,口味刁钻,脾气也不大好,比较难伺候,还是莫要给尚书大人府上添乱了。”宋威庭缓缓开口回绝道。
尚书夫人赔笑道:“怎会?王爷和郡主金枝玉叶,不能让您满意,自当是府上招待不周才是。”
安平王宋远庭看向自己的女儿,只见宋嫣一脸疲惫。
她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盛情难却,本不该推三阻四。只是已经叨扰贵府许久了,家中还有亲眷在候。兼小女娇生惯养,今日奔波劳累,该带她回去歇息,实在不便久留。”
李远和他的夫人见宋嫣确实面有倦色,便不好再挽留,便和和气气地道:“王爷严重了。既是如此,确实该早点回府,臣等恭送王爷和郡主。”
马车缓缓驶去,宋威庭见尚书和他夫人还毕恭毕敬地在尚书府门口目送马车离去,便放下车帘,沉声道:“这老狐狸倒是挺会待客做人。滴水不漏。”
“父王不必因为女儿改变些什么。往日如何,便该是如何。不必与尚书一家多做来往。”奔波了一天,她神色恹恹地回道。
“不来往怎知他们的心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论谋算,那老狐狸都够你喝一壶,遑论他们一家子都忒多心眼,你日后定是防不胜防。”
她奇怪道:“这就稀奇了。父亲不是一直不喜女儿选容扬之事?怎么这就又认了这桩事了?”
甚至连人家沾亲带故的都惦记上了。不是,虽然选了容扬当伴读,他便是预备驸马了,但又没真的成亲,也不能算全无变故吧。现在想这些也太早了点。
宋威庭一噎,半晌才道:“你都招惹上人家了,身为父亲,我不得把把关?”
他只希望这个容扬,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莫要负了自己的女儿。若此人不牢靠,拼了他这把老骨头和整个安平王府,也决计不能叫自己女儿往火坑里跳。
“父亲不必费神,女儿也不是软柿子,心中有数的。”她拍拍他的手背以作安慰,“未来的事,没定数的。”
瞧着宋嫣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宋威庭叹了口气,心想,他总算是体会到了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的心情了。
看来回去要和夫人商量商量,除了执掌中馈之事,也要试着开始教教自家女儿御人之道了。
宫学伴读遴选完后,一般各府便是找了良辰吉日将自家孩子正式送入宫中开始授课。
这段时日,容扬虽然因为选上了郡主伴读,在府中日子有了点起色,但也仅此而已。为了攀上大树,李远甚至直言,让自己去打听了郡主何日入宫学,一道跟着去就是了。
郡主的事,乃安平王府的头等大事,且安平王妃御下有道,整个安平王府口风紧得很,岂是谁能随意去打听的?
李远自己深知攀不上安平王府这棵大树,人家根本不会理睬他,他不愿意自己做这种掉面的事,就把难题随手甩给容扬。
而她因为突然被安平王妃唤去学习管家御下之事,每天忙忙碌碌,回到房中累得倒头呼呼大睡。
直至听闻李启明更是三番两次跑到容扬的院子里嘲笑他,连什么时候去宫学的日子都不晓得,趁早认清自己的地位,主动告辞,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她才恍然发觉离上次去尚书府竟已经过了小半月。
惭愧惭愧,说要罩着人家,居然失联了这么久。
在书房中,她咬着毛笔杆子,想了想,唤了宋秉的小厮来耳语了几句。
尚书府——